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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师傅这样说,已经喘不过来气并且眼冒金星的泽忙不迭答了个“是”,只能放下船桨休息去了。
凉爽的风“呼”地刮来,满头大汗的泽顿时感到浑身舒爽,鲛人长长的蓝发随风扬起,遮蔽了他碧色的眼睛。
“哇!好凉快!”泽惊喜地叫起来,同时把狂乱的发丝向两边耳后别去。
一望无际的蓝天之下,是广阔无垠的碧海,泽扫过周围这片空阔的海域,原本因为炎热而躁动不安的心顿时就静了下来。
师傅还是在船头打坐,他一直闭着双眼,似乎早已入定,不过泽知道,虽然师傅看起来没有动作,然而这只小船之所以能飞速前进,正是师傅在操纵的缘故。
不用结印,不用念咒,仅凭心念一动,就可令小船一日千里,这是怎样高深莫测的实力呀!
师傅不愧为海国身份最高的主事长老。泽一面用衣摆大力朝自己扇着风,一面呼哧呼哧地震惊,尤其是那条小船留下的痕迹,比他不知粗长了多少倍。小船劈开碧波直直朝着前方开去,泽望着刚才还和他们结伴而行的海鸟,即使还在拼命扑扇着翅膀,此时却还是早已远在身后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白点了。
泽不禁捏了一把汗,丧气地低下了头——还是要努力啊。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为此而烦恼。”
闻言,泽猛然抬头。
师傅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碧色的双眸温和地望着他,带着无声的鼓励和期许。
太阳暖洋洋的,洒在人身上舒服得不得了,像是一张金色的毛毯,裹在里面人也觉得温暖。
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惭愧地笑起来。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向小船另一头扑了过去。
鲛人身轻,生在水中的他们肌骨轻盈,速度惊人,小船窄小,泽丢开船桨一下过去就扑到了师傅的怀里。
“但是跟师傅还是不能比呀!”泽把头埋在师傅怀里,闷闷不乐地说道。
“哦?那要看你是想和谁比了。如果是和现在的我比,那或许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不过要是和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比,那自然是你强太多了。”
虞长老说着用手比划着身高,笑着同自己的小徒弟开起了玩笑。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你这样的天分,我那时学术法,跟着我们当时的大长老学习,那时候我们还在云荒……空桑人拿我们鲛人不当人看,好多人都被空桑当成奴隶,动则打骂侮辱,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你知道那时候有多么艰难,我们千辛万苦组建了自己的军队,称为复国军,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脱离苦海,回到故乡,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不知有多少同胞葬身在了那片大陆上,至死也没能回到家乡看上一眼……”
虞的声音充满了怀念和伤感,曾经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友人大多已经牺牲,活下来的人回到祖国,开始了崭新的生活,可是,那些逝去的人,他又怎能忘记呢?对他来说,他们不是英雄碑上一排排冰冷的名字,他们,是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可是最后,他们都不在了,只剩下他,肩负着复国以后的重任,把所有旧日的伤痛咽下,带领着新生的孩子们,在斑痕累累的故土之上,建立起新的国度。
然而,他又能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