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奇怪的话语

霎时，场面一片混乱，喊叫和呻吟混做一团。

好在乱中有序，很快，皇后领着众妃嫔从远处过来，也是匆忙。

任瑶正和莫芊芊说到皇后办的好像很简约，眼见柳婕妤出事，二人连忙退到一旁，不求帮忙，但求无过。

好在是宴会，女眷众多，自然有会医术的，皇后身边的宫女看着就懂一些。

先是把脉，掏出一丸药与柳婕妤吃了这才太监抬着送到东暖阁，怎么也不能让柳婕妤躺在地上不是。

皇后吩咐着，请太医，请皇帝，屏退下人，随即跟着柳婕妤进到暖阁里。

周淑妃出来稳住局面：“事发突然，惊扰了诸位夫人小姐，还请诸位移步花厅稍作休息，等皇上来了再坐定夺。”

徐婕妤也附和着，二人一唱一和就将旁人带到了花厅落座。

任瑶自然也在其中，她心理素质经过上次遇虎一事有了不少增进，倒什么特别感觉了，只是觉得后宫可怕。反观莫芊芊，她表情淡然好似天塌了都不能碍她分毫。

“殿下，你攥疼我了。”莫芊芊说话很小声，但任瑶听得很清楚，也是二人间能听清罢了。赶忙松开，才意识到自己手心出了汗。

花厅很大，本就是用来会客的，如今坐下这许多女眷依然绰绰有余。任瑶与莫芊芊挑了个角落坐下，她偷偷环顾周围，发现大家虽然有些焦急但并不紧张，有大胆的已经同周围人开起玩笑了。

莫夫人远远的过来，挨着女儿坐下，又发现女儿身边的是任瑶，要站起来。任瑶眼疾手快一把将莫夫人按在了椅子上，说道：“不必拘礼不必拘礼，我与芊芊至交好友，芊芊母亲自然也是我的长辈，合该我同您行礼才是。”说罢，躬身向莫夫人下拜，几人连忙拦住。

任瑶自己觉得好笑，鲁迅先生说的是，人们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不必行礼，大家自然是要行礼问安的，但是你做主反过来向他们问安，大家就来调和，愿意不行礼了。

原本，任瑶是不知道那个气喘吁吁过来的妇人是莫芊芊的母亲，只是近了发现莫夫人和莫芊芊长相相似，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再看莫芊芊的动作这才明白。

时司也气喘吁吁到任瑶身边，一来就问：“殿下没事吧？”一边莫夫人也如此问着莫芊芊。

“没事没事。”任瑶笑着安慰时司：“反倒是你，急什么。”

任瑶莫芊芊二人都听到对方话语，无奈相视一笑。

说话间宫女就上了茶点，不由让人感叹：真是训练有素啊。不过，越训练有素就代表对宫女们越苛刻，实在不应提倡。

任瑶把茶杯递给时司：“喝点吧，出了这么多汗。”顺手又将帕子递给时司：“擦擦吧。”时司想拒绝，又考虑到自己满头大汗在跟前伺候属实不雅，接过帕子。

莫芊芊想和任瑶说些什么，于是对她娘说：“妈，你看看柳婕妤娘娘如何吧，子嗣可是大事，我这儿一点事都没有，反倒你在身边殿下都拘束了。”

莫夫人笑着来戳莫芊芊的头：“你这丫头，倒会赶我。”

任瑶并没想再把时司支开，虽然时司在身边她不自在，也生怕暴露了，可现在还是不安定，时司是死活不同意离开的。

莫夫人一离开，任瑶也学着莫夫人来戳莫芊芊的头：“你这丫头，祸水东引有一招。”

如今状况，二人也不敢大声说话玩笑，莫芊芊也就任由任瑶戳了两下。

尽管已经有了稀稀落落的说话声，气氛仍然很压抑。

“殿下很害怕？”

“倒也没有。”

“殿下宽心，殿下见多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任瑶听着莫芊芊的语气奇奇怪怪，夹杂着幽怨回忆和遗憾，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什么，由这莫芊芊继续说。

“后宅阴私之事太多，宫中也不遑多让，殿下是公主，只要不做，便没人可以也犯不着嫁祸于你，不必害怕。”说罢，揽过任瑶的肩拍拍示意她安心。

任瑶情绪有些复杂，她听了这一番话，又是感叹又是奇怪又是惊讶。

她这时也感觉到莫芊芊活着很不易，或者是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她们这还是名门贵族受宠的，不受宠的又如何，不是贵族又如何？

也惊讶于莫芊芊的话直白，不是任瑶思想封建，而是大环境下没人这样说，尽管大家都明确，莫芊芊受这样的环境影响，应该不会说破才对。

但是，任瑶不提这些，她从莫芊芊的这些话语中感受到了悲伤，因此反过来想抱莫芊芊，只是不好抱改成了拉，结结实实拉住才说：“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莫芊芊转悲为喜，七公主还真是没个正经的，大家都是女子，没力量没权势，何谈保护呢。

也算一语成谶了，莫芊芊并不知道，任瑶在将来的确真真正正保护了她一次，这都是后话了。

莫芊芊趴在任瑶耳朵边轻声说：“清明好好待在宫里。”

任瑶一下就像被雷劈中一样，愣住不动了。随即就感觉到背脊一阵阵发凉，自己像是被凉水浇灭一样，浑身上下直冒冷气，心里的问号一个接一个的冒出。为什么？为什么都说清明待在宫里？

莫芊芊说完话发现任瑶好像走神，伸手在任瑶眼睛前挥手：“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