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表兄妹

事情起因是任瑶盯着胥阳州那几眼，莫芊芊就从中帮任瑶牵了线。

任瑶本以为燕国男女大防很重要，结果莫芊芊给她露了一手，她是谢莫芊芊也不是，不谢莫芊芊更不是。

她当时真的只是感觉胥阳州熟悉罢了。

不过既然约了，还是遵守承诺更好，起码莫芊芊是好心，任瑶不能让她被议论不受承诺。

此刻，胥阳州和任瑶在树林里逛，还是要避开点人的，即使现代一男一女走近也会有多事之人传闲话，任瑶不在乎但不能给他人造成困扰。

“那胥公子以为，君臣尊卑才是正道了？”任瑶真的很烦古代说话要带谦称要带敬语，现代三个你，我，他就能解决的事，古代要说上一箩筐。

“理固宜然，倘若没有秩序，天下则会大乱。《礼记》有云：‘所以官序贵贱各得其宜也，所以示后世有尊卑长幼之序也。’”

“我倒不这么认为，人生而平等，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律法严苛，礼法亦如，世人长幼尊卑，君子克己复礼，这才有兴盛之势。否则世人不守尊卑，肆意妄为，岂不天下大乱。正如爱财之心人皆有之，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礼崩乐坏，偷窃抢劫易如反掌，纵使律法严苛，而人力有限，岂不民心动荡，国家不安？”

“这就是生产力的问题了。”任瑶自己小声嘟囔。

胥阳州没有听清：“殿下？”

任瑶：“可若君王不正呢？”

“自是‘君视臣如土芥，臣视君为寇仇’，乱国者人人得而诛之。”

二人边走边说，谁都没有带仆役，也没注意路线，都抱着证明自己想法的动力讨论地热火朝天。

最终两人谁也没说服谁，任瑶总结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胥公子是君子，我也缪赞自己一声君子，今日与公子讨论甚是欢畅，改日再续吧。”跟着刘先生学了几日，任瑶觉得自己学问也增长不少，如今说点什么也有论据佐证了。

“殿下言重了，大丈夫本当忠君爱国，只嘴上说一两句算不得什么。”

“可别小看教育啊，少年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教育得当是人才，教育不当便可能为祸社会了。”

“殿下大才，倘若殿下为男子，自是一个清官。”

任瑶满不在乎摆手：“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人人平等，只是现在生产力低下，女子又比男子柔弱，这才低人一等罢了。不说别的，要是那皇位人人都能有权利触碰，就更好呢。更别提那时候有没有皇帝还两说。”

胥阳州向任瑶行礼：“从前只听坊间传闻，殿下娇纵妄为，今日一见才知坊间传闻不得真。那日见了必得替殿下辩驳两句才不枉今日，殿下平等之道果真不同。”

“坊间传闻不必理会，宫中险恶，需要自保。”

任瑶感觉胥阳州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自己都要飘起来了，也不知道五公主课文背的怎么样了。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任瑶本想给胥阳州把核心价值观说一遍，既然他看起来有兴趣，可没想到被一支“穿云箭”打破了气氛。

说是“穿云箭”是个玩笑，但确确实实一支箭矢自二人身后射过钉在在树上。

二人同时回头，之间一人高头大马英姿飒爽，任瑶定神一看，原来是个女子。

任瑶并不认识她，而胥阳州好像认识，只见他缓缓一礼开口：“安乐县主。”

任瑶听到胥阳州唤她县主，便知自己不用做什么，按古代礼法来讲，还要安乐县主下马来给她行礼。

而安乐县主也显然一幅不识任瑶的样子。

还是胥阳州提醒：“县主，此为七公主。”

“什么七公主，阳州哥哥你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说好了陪我打猎，莫芊芊一句话就把你叫走了！”

“县主，莫三小姐与我早有约定，而我与你约在未时，此刻天未正午，你又何必。”

胥阳州转过身又向任瑶赔罪：“县主年幼，殿下谅解。”胥阳州无论何时都是进退有度，行事有礼的。

任瑶很不在乎，只是问安乐县主：“我是任瑶，敢问县主大名？”

“周航。”安乐县主也很干脆。顺带补充道：“淑妃娘娘是我姑母。”

任瑶这才有点印象，十公主和八公主便是周淑妃所出，貌似和皇后比较亲近？

“殿下兴许对县主知之甚少，县主这几日才随南昌伯上京，南昌伯与淑妃娘娘，家慈一母同胞。”

“原来如此，你们是表兄妹，怪不得她喊你哥哥。”

安乐县主见任瑶还在和胥阳州说话，气得恨不得原地爆炸，便吼道：“哥哥！”

任瑶见状不想和人争吵，况且时辰也不短，自己该回去了，因此说：“既如此，安乐县主好不容易上京一天，胥公子也该陪自己的妹妹，天色不早，我便先行离开了。”

“你觉得你们还走得了吗？”不知何地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