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
“嗯，她去警局配合做笔录了，半上午或下午来”
萧落风拿着笔记本，张熙屿找了找，抬头继续问
“那你俩没事吧？”
“没事，她应该早有准备，不是这个，这本写完了，她说化学笔记本是个新的”
张熙屿找了找，拿出个半新的本子给他
“你找她本干嘛？”
萧落风脸色微微不好看了些
“陆闻铮”
张熙屿笑出了声
“我说，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了”
萧落风拿着本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我又不是傻逼，谁喜欢她都看不出来？”
他走到班门口，陆闻铮靠着墙等，他把手上的理科笔记本递出去
“谢了”
“哦，没事，那什么，你……”
陆闻铮停下看着他，萧落风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陆闻铮看出他故意装的很拽的模样，嗤笑
“有事就说”
“你那个……点心哪里买的，给个地址……谢谢”
陆闻铮看了他两秒
“怎么？”
“景疏毓……本身她就不怎么正经吃饭，就喜欢吃那个，家里的要吃完了，我买点放着”
陆闻铮没什么表情，随手从口袋里摸出支笔，从景疏毓笔记本夹层里抽了张空白的便签撕下来写了个地址
“她不吃带杏仁的”
“谢谢”
萧落风接过来，陆闻铮也不多停留，他捏着景疏毓的笔记本
景疏毓的本子很干净，笔记整整齐齐，乍一看其实更像是男生的本，没那么多心思装点，就连笔记都只有红黑两种颜色，加之笔迹狷狂大气，和大多数女孩子的笔记并不相似
警局里
“嗯？自己来的？”
景疏毓朝江偌年点点头
“因为有的事不太确定，需要向你单独求证”
江偌年倒不惊讶，支着脑袋笑了两声
“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不瞒着你的小男友了”
“牵扯到萧家的话，现在不适合全盘托出吧”
江偌年嗯了一声
“你还挺敏锐的，不过，这你自己查的吧？闻鸮不可能给你萧家的东西之前都不告诉萧落风吧”
对于江偌年知道闻鸮搞小动作这事闻鸮早有心理准备，而且也知道江偌年默许了的，因此景疏毓也没避开这个话题
“昨晚想通的，一开始我是以为吴稻杀我只是因为我重新接受治疗，他怕我想起以前的事，但转念一想，如果他怕的是我的记忆，那么我这个定时炸弹他早在几年前就能处理掉，那么他忌惮的就不是我本身，而是一些影响我的外界因素，犯罪集团的背后一定有大的支持背景，如果我身边出现可能毁掉他们计划的人或事，那么动大家一定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杀了我，既可以暂时止损，也能隐瞒他们的真实目的，我想之又想，唯有萧落风”
江偌年眼底含着笑
“就喜欢跟你这种人交流，一点不费劲，这么说，萧俭国手底下肯定不干净，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警方内部也没多干净，所以我暂时找不到按死他的证据，换言之，即便我找到了，危险的是你，说说吧，你想起点什么来”
景疏毓微敛眸子，眼底有一丝挣扎，片刻后她说出了与昨晚对萧落风完全不同的说辞
“当年，我并没有被隐藏好，我是被发现了的”
江偌年露出一丝讶异，景疏毓接着道
“他们打断了我的胳膊，换个说法，第一个受害的是我，他们用我换了我的家人”
“但你活着”
景疏毓点头
“我活着，因为他们把匕首塞进了我手里，然后按着我的手，扎进了我哥哥的喉管里，我亲手挑断了他的喉管，夺下了匕首，刺伤了离我最近的，然后逃跑了”
江偌年心里一震，景疏毓看起来没什么波澜，她继续说
“他们截断了我这段记忆，后来我躲藏起来看他们收拾尸体其实是半天后，夜里我从荒山上下去想跑，因为那是唯一的出路，却撞见了那个场景，但后来并没有警察来救我，我那个时候已经被发现了，下雨的时候，血腥味飘得很远，他们要杀我，我转身跑的时候踩空掉到了山脚下，昏厥前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头部受伤，用左手撕了外套止血”
江偌年蹙眉
“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
景疏毓点点头
“看得很清楚，虽然只见过那么一次”
“那后来……”
“我醒来就是在精神病院，或者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儿太黑了，也没有我原本记忆中的什么病友，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那里有各种刑具，其实后来精神恍惚时记忆并不那么稳定，但我应该是自杀过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我救回来，然后继续折磨，也没人来问我些什么，仿佛……是在做什么实验”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他们似乎在把我刻意逼疯 然后尝试用各种刺激唤醒潜意识控制我做出某些他们设想的行为，后来我去了解过，这种情况并不是不可能，但当年我太小，又虚弱，大抵是没有成功的”
“如果是这样，那……”
门外传来撞门声，脚步声和叫骂声，江偌年回头，看见沈辞瑞蹙眉从办公室走出去
“怎么回事？”
“周家，之前打官司那批人，听说吴稻被抓了来闹事，他儿子不是吴稻治着么”
江偌年一听，表情有点不好看，她示意景疏毓稍等，起身走到门口
其实还没到门口，一个穿戴富贵的女人泼妇一般扑进来，亏的沈辞瑞拉了江偌年一把，否则就要砸在她身上了
景疏毓打量了一下，那女人一身富态，胖的很，跟看起来文瘦的江偌年简直对比不要太明显
“闹事闹到这儿来了？”
旁边下来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景疏毓记得他是这个分局的支队长，姓宁
“你们是要逼死我周家啊！你们……”
女人伸手要抓江偌年，吓得宁支队一手拎起她往旁边挪，沈辞瑞表情不怎么好看
“江队，沈队，去我办公室谈吧”
宁支队客气的陪笑，江偌年摆摆手，不容置喙地走到女人面前
“刚好用的上你，你是想去询问室，还是审讯室？”
“你……你什么意思”
女人脸色刷的一下白了，顷刻间外面冲进来个人，直直撞向女人面前的江偌年，沈辞瑞脸色大变要拦，但位置受限
“年年！”
江偌年抬头，看见景疏毓眼疾手快一把扼住来人的手腕，反着一拧，对面爆发出惨叫，景疏毓接着往上顶，把人按在墙面上
她手放在对方的手腕上，一下就感觉出了不对
“等等……他有狂躁一类的病”
这样的人心率是很不一样的，景疏毓自己有过，所以她很敏锐，沈辞瑞反应极快的用腰间的手铐把他锁住，景疏毓才看清来者大概跟自己一般大，只是因为是男的，所以个子高很多
眉眼间和被按住的女人很像，景疏毓松了松手腕，男孩还要挣扎，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全冲着江偌年去，沈辞瑞被惹火了，一把揪住男孩的领子掼在墙上
“老实点，你以为这是哪儿？”
男孩被他眼里的寒意吓住了，不敢动了，江偌年自始至终站在沈辞瑞身边，没有丝毫惊慌，她甚至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被碰到的肩章
“袭警，羁押，叫周荣添来警局领人”
这儿的头衔应该是沈辞瑞最大，不过景疏毓发现，论说话应该还是江偌年更管用，警局立刻忙活起来，江偌年转头看景疏毓
“谢了，身手不错，走，去见见这个吴稻”
学校
“你这……”
萧落风诧异地看着张熙屿，张熙屿手里拎着一盒巧克力
“怎么了？”
“京楠枫不管你？”
张熙屿突然懂了 贼笑一声
“她当然不管，又不是给我的”
说着就把东西放在了景疏毓桌子上
“？”
萧落风伸手拿来，从里边抽出一张卡片，赫然几个大字
景疏毓，我喜欢你
他无语的看着张熙屿
“你没说她有男朋友？”
“啊……实际上，我帮你争取了，但我惹不起啊，人家是隔壁学校苏家的小公子，论辈分，估计你得叫哥”
“苏衍？”
萧落风捏着卡片，无语的扶额
“所以你准备怎么处理？”
“白送的不吃白不吃，她又不是不爱吃”
张熙屿笑得贼欢
“被迫大度了吧，我跟他说了疏毓男朋友是你，他约你打球，你们不是认识？还这么撬墙角？”
萧落风唇角一抽
“还TM不如不认识”
苏衍是那种很典型的混小子，在本校名声也很大，跟以前的萧落风一比，简直嚣张的没边，但因为野，并且生了一副好皮囊，所以喜欢他的女孩儿比追萧落风的多的多
换言之，这个苏衍就是什么刺激玩什么，赛车，摩托，舞刀弄枪，因为户籍是美国，甚至还有持枪证
萧落风实在想不出什么时候他见过景疏毓，转念一想，也许是景疏毓太过出名的过
于是半下午景疏毓回学校的时候正巧碰上两个学校打篮球赛
她穿的常服，在一众校服里挺扎眼的
景疏毓那一身黑白显得她异常的干练，她袖子微微卷起，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萧落风
“哎？疏毓姐？！”
京楠枫拉着小姐妹朝她招手，景疏毓走过去
“今天不是自由活动，怎么安排了篮球赛吗？”
“两校临时约的，隔壁附中苏衍起的头，点了萧落风的名字”
景疏毓挑挑眉
“啊，刚开始吗？”
“是啊，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景疏毓准备在这坐下，想着张熙屿一会儿应该就来找京楠枫了，也懒得去寻她
“那……那个，姐姐好，我叫夏云婵”
京楠枫旁边的女孩看了她很久，景疏毓顿了顿，笑着回答
“你好，我叫景疏毓”
“我我我……我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长得真漂亮”
景疏毓大方的笑了一下
“谢谢，你和楠枫一个班吧？之前见过你”
女孩长得小巧可爱，跟京楠枫一样，个子矮矮的，瘦瘦的，很精致，像瓷娃娃，对比下来将近一米七几的景疏毓显得很大只
“嗯！”
女孩很开心，没想到景疏毓对她有印象
“哎卧槽，我特么还在班里等你，来了不告诉我？”
张熙屿出现从身后给了景疏毓一拳，景疏毓回身笑骂
“你特么在班里是等我？明明你就懒得出来晒太阳”
张熙屿也笑，手里拎着上午的巧克力递给景疏毓
“给，萧落风情敌送你的”
景疏毓接了看了看
“那你也敢收？萧落风知道没扒你皮？”
张熙屿摊了摊手
“原来你也知道你养了只猛兽，不过你男朋友早知道了，喏，球场上跟他打球那个就是”
景疏毓有些没想到
“苏衍？”
“噢，怎么你跟苏衍还认识？”
“不认识，打过照面，没说过话”
中场休息的时候景疏毓拎着袋子和能量饮料到场边，果不其然球场的两个焦点全往她这走过来
景疏毓没看苏衍，先拧开饮料递给萧落风
“怎么不带护腕？上次扭伤到现在时间不长，别二次受伤”
她熟稔的语气让一众女生非常羡慕，萧落风自然地拿过她手上的水喝了两口
“不碍事，友谊赛没那么拼，事情办完了？”
“嗯，回去详细跟你……哎，别把那凉水往头上浇，你以为你板寸啊马上就干了，等下感冒了”
萧落风被她拦住，景疏毓把手上半干的毛巾扔他头上，萧落风拿过来自己擦，景疏毓转身看着盯了她很久的苏衍
“终于肯分我一个眼神了？”
景疏毓歪了歪头
“抱歉，我们似乎不认识，你这样……”
她拎起手上的巧克力
“我男朋友误会就不好了”
苏衍笑的很爽朗
“我可是当着你男朋友面送的，没刷阴招，认识一下，我叫苏衍”
“早有耳闻，相信我也不必自我介绍了，不过东西就收回去吧，我不喜欢和人演校霸文小说，尤其是玛丽苏款的”
苏衍往前走了两步
“啊～你是大女主嘛，我懂，毕竟你看，萧家，苏家，陆家，李家你都有牵扯，我只是觉得你的姓氏有点耳熟，想认识认识，景 小 姐”
景疏毓面色不变
“我有点不懂，萧落风是我男朋友，我认，陆闻铮是我幼时好友我也认，那你苏家和李家跟我景疏毓有什么关系，我一个半道出家来上海的，又能有什么背景呢”
苏衍嗤笑
“李渊是怎么死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他声音很低，萧落风和景疏毓听完对视一眼，萧落风面色不善，被景疏毓一把按住
“正因为你心知肚明才要离我远一些吧，苏衍，你跟李渊属于一类公子哥，挡了我的路，也要走同一条归途”
萧落风猛的攥住景疏毓，景疏毓反握住他做安抚
苏衍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有意思，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我也喜欢，景疏毓，我来追你怎么样”
景疏毓挑了下眉
“我不喜欢比我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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