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of the songs——over!”
当男女双主唱一同喊完这串英文后,观众席上雷动的掌声,和着观众的呼喊和场外的雨,直直涌进宋欣然的脑海里。
谷雨音乐会后,宋欣然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乐队,她和观众、和粉丝一起欢呼,与此同时,她的眼里心里,开始不知不觉地被舞台上的聚光灯照得发光的江悯灿填满。
在音乐会彻底结束前,乐队还有和台下的观众进行互动的环节,宋欣然并不想去参与这喧闹得有些头晕脑胀的互动,但台上的江悯灿一直朝着自己招手,她也只能随着大流跟了过去。
毕竟邀请自己来音乐会现场的是江悯灿,在她的心里,这场音乐会的主角就是邀请自己来现场的江悯灿。
江悯灿似乎不是整个乐队的热门,大家都朝着男女双主唱和吉他手涌去,贝斯手那头也有观众光顾,相比较其他成员,江悯灿这块一亩三分地,就显得空旷许多——虽然也有几位观众关注到了这位又弹琴又捶鼓的鼓手,但也不妨碍宋欣然很快就可以和江悯灿搭上话。
“江悯灿,你又骗了我。”
“嘿嘿……但是我还骗过欣然姐其他事情吗?”
“有,你就是个鼻子没办法变长的匹诺曹。”
宋欣然佯装生气地瞪了江悯灿一眼,大半年的了解后,江悯灿也知道她并没有真的生气,也就傻里傻气地回应了她,和刚刚在台上的气场全然不同。
看着面前这位台上优雅又狂放,日常中却又憨得像雪橇三傻的江悯灿,饶是宋欣然心中有气,也无处撒——应该算是舍不得朝面前这位对她实打实的好的大男孩发火。
对宋欣然来说,她和江悯灿的关系,似乎有点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感觉,她能够感受到自己对江悯灿有了些许心意,但她没有这个力气去戳破两个人之间隔着的窗纱。
纵然她的意识把自己和金泰亨的过往模糊了,在对待一份新的感情时,她也会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她还能记得金泰亨曾经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也依稀能够感受到她内心还有这个男人的一块田地。
那就等金泰亨彻底离开自己的心,再来认认真真地直面自己现在的心意吧,宋欣然这么想着。
由于找江悯灿的观众并不多,宋欣然也就被江悯灿拉着离开了舞台,一路见缝插针似地穿梭在人群中,不知道经历了多久才终于走到了音乐会的出口。
“没关系,匹诺曹也是可爱的家伙——怎么样欣然姐,这场音乐会还不错吧?”
“唔……还行吧,怕你骄傲,就给你打个99分,剩下1分攥我手里。”
宋欣然看向身旁的江悯灿,匆忙带着自己出来的他还没来得及在后台换下演出服,仍旧是那身优雅的白色丝绸服装,没了灯光的烘托,衣服上的钻石和珍珠闪着柔和的光,看起来更加的素雅。
如果再戴个银框眼镜,就会像在大学授课的音乐老师,宋欣然这么想着,脑海中再一次浮现江悯灿在舞台上弹着钢琴的模样。
不过……
“你的服装是借的还是自己的?不换下来的话要不要紧?”
“啊,这衣服是我自己的——没事,待会咱开汽车去找饭店吃饭,这顿我请欣然姐了!”
听到江悯灿说衣服是自己的,又听见江悯灿说要开汽车,再加上待会这顿饭将会是自年初以来江悯灿第九次请客,宋欣然就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就是说,她低估了面前的这位身兼灯光师助手和乐队鼓手的大男孩的财力。
“悯灿啊。”
“我在!”
“说请客说得那么爽快,你……不心疼钱吗?”
“心疼啊!但是因为是——因为觉得这样大家都会很开心,所以花钱也不会觉得那么难受。”
江悯灿在回答宋欣然的问题时,直来直去的性子又开始作祟,意识到自己那到了嘴边即将一股脑倒出的话不能就这么说出来,憋了一段时间,捋了捋思路之后,才转了个弯,说了一个有些蹩脚的理由出来。
这个理由倒也不算蹩脚,毕竟每次请客,包括请整个剧组和其他相对熟悉的同事,宋欣然都会被自己拉进来。
每次看到她吃着东西开心的模样,江悯灿真的觉得,每顿饭请得都很值得。
而发现了回答问题的江悯灿神情有些不自然,宋欣然挑了挑眉,只是将信将疑地应下了江悯灿说的话,脑海里琢磨着江悯灿原话是想表达什么。
走出音乐会场地后,宋欣然和江悯灿的耳根清净了许多,相对于热闹,他们其实更喜欢安静,他们也都喜欢静谧的氛围给他们带来的惬意感和轻松感。
所以在和对方相处时,宋欣然和江悯灿总会挑比较安静的地方,而那些地方就像他们留给彼此的私密空间,不会被人影响,也不会被人打扰。
谷雨润物细无声的说法总没有错,但是这场春雨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雨水滴答,从他们避雨的房檐上落下,在他们的跟前开出一朵又一朵水花。
雨声还是遮住了他们之间的悄悄话,宋欣然似乎听见了江悯灿开口说了些什么,却因为雨落下的声音实在太美妙,她并没有听出江悯灿说话的内容。
“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啊,只是无关紧要的话啦,没什么的。”
“真的?”
“真的,骗你我就是和你拉钩后去上吊的猪八戒!”
宋欣然被江悯灿那真挚得有些可爱的回答逗笑了,她朝江悯灿摇了摇头,随后带着几分催促意味地对江悯灿说快点找车。
江悯灿在宋欣然扭头看向前面的停车场时看向了她,心中重复着宋欣然没有听见的话。
“因为是欣然姐,所以怎样都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