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异国他乡·壹

异国他乡，四面楚歌。

“皇上！您已断定要在端国边境增兵？”

白墨卿闻此言，眼神定在那位大臣脸上，他神色凛冽，大明宫中的臣子皆低首默不作声。

“弱肉强食！我大启崛起，而端国日益衰败，朕亦是为了大启长远，开拓疆土！”白墨卿言语间透露着他的野心。

一位大臣惶恐道，“老臣听闻皇上要封墨妃娘娘为后……这端国是墨妃的母国……”

细细听来，白墨卿方才眼中的坚定竟有些动摇，犹豫之际收回目光，眼眸掠过顾城，见顾城微摇头。

退了朝，顾城不再沉默，他眉头紧锁，面色甚至有些发黑，“你答应过我，要让百姓安定的！”

“我是答应过你”白墨卿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可我此番的决定，是为了大启长远，长远方可安定久远！”

“难道你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顾城咬牙道。

“我只是下令增兵，剩下的便看端国皇帝是否识时务。”

远山青黛，雾中松林，慢慢眺望着。

白墨樱总是会来御花园，因为从这里远眺，可以看见端国山脉，似乎这般便可感受到端国的气息，便能更加清晰回忆起和白墨卿的一切。

“阿樱……”

白墨樱眼前那些浮现着的回忆渐渐模糊，她正犹豫着那声阿樱是否是回忆中的，便忽感自己被一宽阔的胸膛包裹起来，一阵暖意。

原来是现在的白墨卿，他俯下首，从后将白墨樱拥入怀中，双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

“卿卿来了！”白墨樱感到这身后的男子有些无力似的，又闻今日他声音低沉，便又问道“你怎么了啊？发生了何事？”

话音刚落，她便感到身上不再感受到他的重力，她转过身去细细瞧着他那双深邃的双眸。

见他眼底宛若深潭，白墨樱欲言又止。

“阿樱……”白墨卿片刻才开口，嘴角微微一颤，“你如何看端国？”

白墨卿不知怎的，往往与白墨樱在一起时，他总时不时头部刺痛一阵，而提到那端国，他的心更是慌乱且担忧一般跳动。

此刻他问出此言时，不知是使了多少劲。

“端国？”白墨樱看他这般神色，似是有什么事要发生，“端国是我的母国，是我打小生长的地方……是我的家……是我和……”

白墨樱不再说下去，若再说下去，她便隐藏不下自己的哽咽。

“你就不恨吗？端国皇帝曾那般待你……”白墨卿顿住了，他猛然发现，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因他一人，我怎会恨整个大端。”白墨樱略感不安。

“可是……”白墨卿的双肩沉了沉，许久才开口“我已向边境增了兵！”

白墨樱正要将手中刚倒好的茶水递去，不料听见此言，她怔住了，手一颤，茶杯掉落破碎，可白墨樱的双手仍停留在半空。那静止在眼眶的泪，默默滑落。

“端国日益衰败，我为何不借此开拓疆土？”白墨卿接着道。

他似乎在白墨樱的双眸中看见，自己这冰冷生硬的眼神的倒映，不知是心事还是怎的，他嘴角一颤。

白墨樱抬眼看着他，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为什么啊？我来和亲，做了你的妃子……便是想让两国安稳和平！”

“那你可知，你一嫁来大启，端国皇帝便在都城安插了不知多少眼线？最初在你的寝宫，也有不少！”白墨卿看白墨樱眼眶通红，分明已感心痛，却仍道着，“端国分明就是居心叵测！就连对你的感情，我都感到……”

“感到什么？”白墨樱打断了他的话。

“我……”白墨卿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不再说下去。

白墨樱抬手拭去眼中的泪水，再次抬眸看着他，眼中皆是锋芒，“你若是怀疑我，你可以把我关起来，废了我，杀了我！但是……无论是大启还是大端，难道你要城中血流成河吗？”

“若不流血，何来统一？天下一日四分五裂，便一日不得安稳。”白墨卿试图稳下白墨樱。

“可……你不是这样的人啊……”白墨樱竟一时感到无力。

白墨卿闻此言，双眉终是蹙了去，“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很了解我啊？我尚和安，不若你们端朝男子那般柔若无骨！”

白墨樱顿时梦醒一般，她感到窒息，她本该早就明白啊，眼前人不再是她所心心念念的白墨卿了，是那个从一条血路走上皇位的启朝皇帝尚和安。

“若真的发兵端国，他日你定会后悔，定会痛不欲生……”白墨樱握紧双拳，双脚死死踩在地上，她强忍着泪水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