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相府。
落九我要见你们家老爷,麻烦通报一下。
落九面无表情地对着柯府的两个守卫一本正经道。
两个守卫上下打量她一眼,没好气道:
路人甲“相爷没在府,你改日再来吧。”
二人说着就要关上大门,再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脖颈前方瞬间横上一把寒光仄仄的长剑。
落九“最好给我老实地向相爷禀告,就说是落幺妹的亲信求见,否则现在让你们二人的人头落地。”
两人平日里打着相府的名号作威作福惯了,都是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又都是个欺软怕硬的奴才,一看眼前这姑娘一脸煞气,长剑出鞘速度极快,怎么看都是不好惹的,两人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连连点头结巴道:
路人甲“我们这就去、这就去,你先放下剑。”
落九见状才堪堪放下了剑。
二人随即快速快速离去,未有多少时间,柯政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甫一出门,便见斜靠在门前柱子上的落九,怀里抱着一把三尺长剑,风吹过,扬起她鬓角的碎发,她静静地看着柯府门外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丝毫没有注意已经被风吹乱了的长发。
柯政看着看着,目光越来越温柔,好似时光轮换,回到了二十六年前的一个下午,落七娘也是这般站在那里,她一回头,骄傲地对他说:“表哥,我打胜仗回来了!”
落九察觉到动静回过头来,见背后站着一个鬓角虽白,但眼神依旧炯炯的人,心想这个人可能就是主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表哥——柯政柯大人。
落九走上前,微微施礼恭敬道:
落九“见过柯大人。”
柯政看着她,久久不能回过神,一直被京城中的人称为铁面的柯大人,此刻眼中竟闪着泪花,他声音有些哽咽道:
柯政“你说你是幺妹的亲信?”
落九回:
落九“是。”
柯政“我如何相信你?”
落九从袖中掏出徐海乔在马车上偷偷塞给他的清风落雨簪,还有一封徐海乔紧赶慢赶写下的一封信,全部呈于柯政面前。
柯政接过,眼睛一直看着清风落雨簪未离一寸,声音发抖:
柯政“她还活着是吗?”
落九“是。”
柯政“为什么一直没有回京?为什么从未来一封书信给我们?”
柯政手指捏着那个他曾经亲手送给幺妹及笄礼的清风落雨簪,神色满是哀戚。
落九“主人说,她是罪臣之妻,能拾着一条贱命已是上天恩赐,莫不敢再将祸水带给你们。”
落九将主人临走前告诉她的话,一字一句地复述给柯政。
柯政突然仰首高喊:
柯政“她这是在怪我,在怪我啊!”
落九默默地看着他,眼中无任何波动。
良久,他又开口问:
柯政“你家主人可还有说些什么?”
落九“我家主人还说,她是已故之人,但还有一个儿子在东京城,希望相爷看在曾经情谊的份儿上不要赶尽杀绝,护他平平安安。主人下辈子定衔草结环,以报相爷之恩。”
柯政“儿子?什么儿子?”
他疑惑问道,刚问出口,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里呢喃道:
柯政“是了,是有一个儿子,但是他不是已经和幺妹葬身在那场大火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