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眉斜着身子,靠在墙边,透过床幔,往里面看了一眼又一眼。
王启年备好饭菜,正准备叫人起来吃饭,刚打开房门,又对上叶轻眉的眼睛,顿时呼吸都变了,作势要走。
叶轻眉快步上前,将人揪住,两人离远了些。
“呵呵,叶小姐安好啊…”王启年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拱了拱手,声音又在颤抖。
“王启年,你以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好好一个江洋大盗,怕鬼啊。”叶轻眉捏住他的手腕。
“感受一下,我有温度,不是鬼!”叶轻眉没好气。
王启年面色变了变,最后场面变得有些尴尬,但王启年是什么人,只要他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当然,叶轻眉也不会觉得尴尬。
“是启年着相了,不知您有何吩咐?”
“倒也不必,我就是想问你一个小问题…”
……
“老娘,你终于出现了!”范闲打着哈欠,看见叶轻眉,困意全消,高兴地蹦了过去。
“我长话短说,五竹大概去了江南,我先去找他。”
“五竹叔有危险?”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去捡个漏而已,那个出来的神庙使者也是机器人,我要在五竹破坏他之前,找到他,修改他。”
“这么刺激!我也想去了。”范闲眼睛冒光,他是真感兴趣啊。
叶轻眉瞥他一眼,“你真气怎么样了?”
“老样子,只要不要妄动,保持心情愉快,应该不至于失控,娘,你就让我跟你去吧,我只看戏。”
叶轻眉撇嘴,啧啧打量着他,“你,看戏?接下来,有的是人看你戏!”
范闲有些懵,看他的戏?
“就这样吧,等我回来,我们去一趟神庙,你这真气不能再拖了。”
叶轻眉走得十分匆忙,而范闲,直到看到邓子越递上来的春闱名单,方才知道是什么戏。
他仿佛永远都停不下来,和太子入宫解决舞弊之事,接了一堆舞弊的乱摊子,他都无语,都这么多年了,现在想起查了,故意的吧。
但事情还是得办,他回府见了杨万里等四人,顺其自然将人收作门生。
之后便是贺宗纬带着一妇人找上他,告林若甫春闱舞弊,范闲终于抓住了重点,这才是叶轻眉说的大戏。
范闲抬头望天,深吸了几口气,他怎么感觉周围都是鬼啊!
等坐到林若甫面前,林若甫更奇怪了,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憋屈感,林相最后还是被强制退休了。
出了宫门,坐上了去相府的马车,林若甫一言不发,直到抵达目的地,只剩他和范闲两人,林若甫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我林家未来的希望啊!以后我林家就托付给你了”
“世伯说得这是什么话?你说与不说,这都是我的职责。”
林若甫突然跪了下来,吓得范闲差点真气破功,赶忙也跟着趴地上。
“世伯这是做什么,您跪我做什么?我会好好照顾婉儿的。”
林若甫被范闲硬生生拉起来,林若甫的又一句话,差点让他原地升天。
“我儿林珙被你所杀,但…但…”
“只要叶轻眉能说到做到,我林家的一切都可以交给你,反之,你与婉儿也再无一丝一毫可能,林家将与你为敌,曾经的助力将会成为阻碍。”
范闲缩了缩手,退后数步,“我娘找过你?什么时候的事?她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林若甫没有回答,“婉儿若是知道他哥哥是你杀的,她不会嫁给你的。”
范闲干脆坐到了一边,“我想过,若是不想嫁,那我也会护着她,等她再找到个喜欢的人,找不到也没关系,一辈子顺其自然也好。”
林若甫冷笑,“但愿你真能登上那个位置,最好是。否则你将万劫不复。”
“我现在不也是快要万劫不复了吗?进一步可自行掌握自己的人生,而退一步则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世伯,若你是我,你会任人宰割吗?”
林若甫惋惜道:“谁让你是叶轻眉的儿子呢?”
范闲面露不满,“世伯错了,应该说,我可是叶轻眉的儿子,叶轻眉三个字,是光,是深渊中的灯塔,不是贬义词。”
林若甫无可无不可点头,“我会把大宝留在京都,你和婉儿婚约仍在,若不是因太后薨逝,早就该完婚了。把大宝交由范府照顾,一来能安抚我朝中门生,二来这回乡路上恐生变数,大宝自小与别人不同,留在京都安全些。”
“世伯深谋远虑,我会照顾好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