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

回过神儿来，陈极看着法相说道：“法相师兄，要我献出心经也不是不可以，我有要求。”陈极淡定的夹了一口菜，不去看法相的表情和反应，也没有意义，对于自己来说，那华西炉的化煞为灵，以及那山谷的无字玉璧才是最有价值的。

法相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对于陈极的反应他并不意外，天音寺还是要脸的。“陈师弟自当说来，如若合理，小僧还是做得主的。”

陈极微微一笑，就等他这句话了，放下筷子，说道：“嘿嘿，法相师兄，咱们也不来那些虚的了，心经的价值想来你们也知道，我有三个条件。”

说完，看了看法相的表情，依旧是毫无反应，陈极继续说道：“第一，我要借来华西炉看看，这东西神异，我好奇的紧呐。”

看着法相依旧毫无反应，陈极心下一松，这难度跟外人借诛仙剑一样，法相没有当场回绝，那就是有可能了。

“第二，久闻天音寺无字玉璧景色壮观，让我去看看，可以吧？”

“第三，我听闻，天音寺曾收集过天下书籍典句，让我一观。此三点，换一篇传世经文，且看法相师兄定夺了。”

陈极盯着法相的脸，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微笑之外的表情，那是错愕，为陈极狮子大开口而错愕。

华西炉和诛仙剑同列，无字玉璧和幻月洞同列，而天音寺的藏经阁，那是汇集了天音寺历代传承所在。

这，这，这不是在挖天音寺的根基吗？在青云，要是有人敢提这等要求，少不得被道玄拿剑砍了。

法相微微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师弟且先用餐，待我前去传达。”

陈极点了点头，再次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不说别的，这天音寺素斋还真是可口。一抬头，见法相还没走，不由得有些错愕，“法相师兄，这是还有事情？”

法相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陈师弟，我也有个私人请求，不知师弟可否……”

陈极疑惑，看着法相一脸不好意思，且微微脸红的样子，像极了谈到心上人的小伙，不好意思的样子，【难道这家伙思春了？】想法一出，陈极就立刻打住了，“咳咳，请法相师兄说说，我先参谋一下。”

法相叹了一口气，“请陈师弟去见一个人。师弟若去，法相欠你一个人情。”

陈极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手上搂饭的筷子都是一顿，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冷声问道“”“普智？！”

“正是。”

得到确切答案，陈极呆住了，无数的记忆汹涌而来，一幕幕在陈极眼中闪过，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受过现代化教育，看过盛世人命大于天的景象。

可是那一夜的血雨腥风，着实是冲击了陈极的认知，也正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人命也可以像是杂草一般廉价，被人与舍与夺。前世的观念让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此后的几年，他都在努力的去适应。

杀人好玩吗？不好玩，巨大的压力，自责，会让人性格大变，有些人会一直杀下去，麻痹自己，直到习惯，有些人一直活在自责之中。

陈极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没有怎么不适应，极其自然，【这就是自己被这个世界改造了？】

微微叹了口气，“哎，好吧，我见见他。”

法相一听，暗暗松了一口气，想要再说些什么，看着陈极的兴致不高，也就没有再说话。

和陈极默默的用完餐，随后带着陈极再次来到天音寺后山，那一处可以称为小天音寺的地方。

入了院子，陈极也没有心思去打量周围的环境了，看着院子中的那一个角落的小屋，陈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就那么直愣愣的发呆，许久之后，才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这个院子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法相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陈极阴沉着脸，他不知道该以何种面孔去面对普智，是愤怒？是哀伤？还是......这一刻，陈极的面部表情仿佛休假了一般，随便选了一个应景儿的，那即是阴沉。

走到屋门前，陈极将右手房子门上，只要自己轻轻一推，这门就开了，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犹豫了，陈极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犹豫。他大概明白自己此时的状态，那便是无措。

缓缓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觉得自己挺平静的。推开门来，缓步走进去，屋内一阵冰冷，将陈极仿佛冻醒了过来一般。

大脑仿佛活跃起来，陈极这时候才有了思考的能力，此时，在他心中却又冒出来诸多的问题，杂乱不堪，他想问普智到底是生是死，可是觉得要是问出口会有些唐突。

要说恨吧？好像谈不上，要说不恨吧，他杀了自己肉身在这个世界的父母，怎么可能没有怨恨？可是呢？没有他，他们是绝进不了青云门的。

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内，这才发现里面是一个佛堂，有些破败，好在还算干净。

佛堂之内，佛像下面有一团黑影，盘坐在那里，陈极心中咯噔一下，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那人有所反应，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房间昏暗，基本看不清楚什么，陈极拿出日金轮，把边上的火烛点燃。

顿时，房间里面亮了起来，那团黑影，也浮现出来。

陈极走上前，看着那如同干尸一样的普智和尚，满脸铁青，仔细看，那是尸斑。脸上却是有些别扭，有着慈悲为怀的面相，可是在一看，又是吓啦一跳，面相有些狰狞了。不知道是尸斑映衬的还是......

总之，确认普智和尚死去的一刻，陈极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未缓过来，又觉得有些可惜。

普智和尚，绝对不比师傅田不易差，这样的人物，就这么死了，实在是……

这一刻，陈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想哭的感觉。

“普智和尚啊，当初，你为什么不用华西炉熔炼了嗜血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