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生

六识不全的陶然很难恢复仙身，紫胤真人知道这一点，九丘也知道。不过，九丘现在更担心的，是她心中对万物的认知、以及处理事情的方式。

好几次进山玩耍之时，一些后来居山的野兽也不认得陶然，屡屡出来挑衅，只见她手起刀落，好的坏的野兽就能死伤大片。

这不是陶然，真正的她永远心有苍生、慈悲悯怀，看来紫胤这个老人家，除了要教她本领之余，还要教她天下大道哇！不然过几日出山与其他弟子比试，一个不小心把人刺死了，哎呦呦，够他脑瓜子疼的。

九丘啃了一口爪子里的野果，靠在凭栏外晒洋洋，看着紫胤真人亲授陶然剑术，郎才女貌，颇是得劲儿，陶仙虽然失忆了，但是也就这样俩人才能像现在一般靠到一起吧？唉！无聊的条条框框，框的仙不能仙人不能人的，无趣！

“手臂要高要直，出剑之时要全神贯注，剑与人与心，三合为一……”

紫胤真人比着陶然执剑的手腕，双眸不知不觉就定到别处。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师叔，陶然轻声唤道：“师叔……师叔……”

回过神的紫胤真人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这几日你勤加练习师叔看在眼里，短时间内能进阶如此境界已是根骨奇佳，更何况你……”

“师叔教导有方，阿然定会精进练习，不在试剑大会上丢面子，只是近几日师叔你总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在那里看热闹吃果子的九丘听了这话差点没被果子噎死，紫胤是个散仙，唯一能让他魂不守舍的，还能有谁？陶仙以前是个榆木脑袋，现在怎么还是榆木脑袋呢？

紫胤真人见陶然担心自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师叔没事，你再把方才的招式练一遍，师叔看你领悟了没有。”

看到师叔的样子，虽然奇怪陶然还是走到院子中间舞起刚才的剑法，她不知，这一招一式都带着他熟悉的样子，方才说她突破境界时眼中流露出的欣喜也是发自心底的情绪，如今，招招式式都带着记忆，映在了紫胤真人的面前，他竟红了眼眶。

等到把这套剑式练完，陶然笑着转身往师叔那看去，却见他望着自己出神。挠了挠头，走到师叔身边。

“师叔，是不是阿然做的不好啊？有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告诉阿然，好及时改正，师叔老是发呆，弄得我怪怪的。”

紫胤回过神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陶然，又望向茫茫苍天，“无事，你练得很好，不过是师叔想起一些事，你放心大胆练习便可。”

陶然懵懂点头应下，不知哪棵树上的鸟又聒噪叫起来，她觉着吵，随手挥剑毙了那鸟的命。紫胤看到陶然这番举动，察觉到她心中戾气颇深，轻轻叹气。动身走到落在树下死鸟身旁，弯腰将它小心捧起。

“师叔……”陶然不懂眼前人作为，三步并两步的跑到紫胤身边停下，看着他将鸟埋好。

“阿然，你可知，学术得道，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