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的邂逅

我第一次打下大雁的时候，那晚父亲对我称赞连连。

玄策那时候还小，扒着枪也想试试，比他人还高的枪管带来的后坐力直接把他掀翻了出去。

他明显是摔疼了，揉着眼睛就哭个不停，母亲被吓得不轻，抱着他哄。父亲则笑着说：“我儿有勇气。”玄策因这话不一会儿就止住了哭泣，仰着小脑袋跟父亲撒娇：“我也和哥哥一样勇敢对吧？”

父亲摸着他的脑袋答：“是的，咱们玄策跟哥哥一样勇敢。”

我帮母亲收拾了碗筷，听着饭桌旁边的对话，我与母亲相视而笑。我们一家子其乐融融。那时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要是，不发生那些事情就好了。

那些事情是我不敢仔细去想的，我怕自己陷入情绪的绝境无法逃离。

我将一切让我不快乐的事情忽略，在大脑之中搜罗着关于与朱雀相遇的那件事。

那一天我只是像往常一样去打猎，冬天就要到了，家中存的余粮已经全部吃光了。

我不得不去物色一些新的粮食储备下来为度过漫长冬季做着打算。

我的运气非常不好，一整天埋伏下来，天上没有一只大雁飞过，连肉质不太好的鹰都没有，这让我非常灰心。

略微有些寒冷的天气冻得我瑟瑟发抖，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母亲去世前给我们制备了不少冬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担心未来我们没有衣服穿，所以连夜连夜得给我们缝制了很多衣服。

棉衣穿得太久，棉花就要板结在一块。保暖效果便大不如前了。上次卖的腌制野猪肉，赚了一点钱，那些人见我年龄小，又是个半魔种，便一直压我的价。

好不容易遇到个好说话的，卖出去一斤半点，这才得了些可以换其他物资的小钱。

因为嘴甜，逢人就姐姐，大哥的叫，我跟隔壁邻居们关系都不错，我人也勤快，从不说其他人不是，见了活就干，他们也会多少对玄策照应些。

我每天都很忙，父亲留给我的子弹有限，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每发子弹射出都需要有结果。

父亲曾经带我去军营中训练，他在城墙上面设置了一只小巧的木鸟。

在长城守卫军中，也存在着与我一样的狙击兵，那是父亲亲自训练出来的队伍。

训练开始之前，他要求大家射中鸟的眼睛。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他指着那只木鸟问他手下的一个士兵看到了什么？那位士兵老实回答：“我看到了城墙，鸟，还有人。”这个回答引起哄堂大笑。

父亲严肃得喝止了这种不严肃的行为，等众人停止大笑恢复纪律严明的状态，他又问另一个狙击技术还不错的士兵同样的问题，那位士兵说：“我只看到了那只鸟。”

父亲似乎对这个回答还是不太满意，他将目光转向了我。我不假思索得道：“当我得知长官您的指示之后，我的眼里便只有那只鸟的眼睛了。”

父亲终于露出了笑容。那是我对射击首次表现出来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