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衣巫祝 13

祝大家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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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絮虽然顶着张俊美的少年面孔，可却和每个妖族一样身量高挑悍利，若不是他执着于白衣，一身妖皇的重紫锦袍恐怕压迫感并不少。

他挑了挑眼尾，笑吟吟道：“姓夜的确实不是好人，你看他在仙界可是竟一身魔气，更何况……”

他指尖抚过鱼肠刃，狡黠地眯眼，“他还挺大逆不道的嘛，呵呵，这点和我像。”

小妖觉察到老大正在兴头，立刻道：“老大英明，啥意思啊？”

楼絮放下鱼肠刃作柄的扇子，“他要干什么我不知道，本来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不过，他将我放进司天牢，本王欠他个人情，嗯……就按他说的办吧。”

他笑容明艳，眼波流转。

“那个美人仙君在哪里，帮我带个路。”

君秋白前一刻才送走不知是真是假的大徒弟，院中刚消停院门又被推开。

出乎意料，来的是那位妖皇陛下。

楼絮跨进院内，望着院中唯一一株佛桑树，树上开着零星的花，叶子浓密，最引人注目的是树冠被萤火虫缭绕，妖界千年不变的夜幕下像燃着一树星星点点的光。

“佛桑木能吸引萤火虫，夜晚很漂亮。”

楼絮弯起眼，眼底被萤火映得璀璨温柔。

“非常……非常漂亮。”

他转头，朝君秋白笑了笑，依旧静静仰头看着佛桑树，目光悠远，全然与平日喜怒无常的疯子判若两人。

“你有没有到过天界的流光宫，里面就有这么大一棵佛桑神树，夜晚像染上一树细碎的月华……两百年，如今怕也不在了。”

楼絮移开目光，“仙君你那个徒弟可不太听话。”

“他放走了我的一个贵客，嗯，你刚刚才见过。”

“什么意思……夜烬尘？”

楼絮理着衣袖，不置可否，半晌古怪地眯起眼，旋即又恢复笑意。

“教不严，师之惰，和我去个地方领你的好徒弟。”

………

君秋白跟着楼絮转过不知多少亭台楼阁，妖界近乎奢靡的繁华展现淋漓尽致。一路走过虹桥，这次正面看见那座传说中的百妖楼。千年太岁如同小山，进口处一边是昆仑白虎的兽雕，另一边是血海混沌的石像。自深渊而来的黑色殿楼里亮着鲛人油炼成的人鱼灯，幽幽一片红光。

楼絮挥袖，殿门在轰隆隆的巨响中打开。

百妖楼自下而上有十八层，顶层被夜烬尘撬开的地方是楼絮宫殿，向下十七层则是环状向上的围楼，中间空地一块拴满铁链的深紫水晶悬于空中。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顶层作宫殿用嘛？”楼絮笑着拍了拍手，自人鱼灯中飞出只小虫，瞬间变大，携着嗡嗡声停在两人面前，楼絮跃上虫背，将君秋白也拉了上去。

痋虫振翅从围楼内向上飞去，君秋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只见无数小阁环绕，几间空荡荡吊着铁链，剩下全部都拴着人。

但那些已经称不上人，有些被裹成洁白蛹壳，上面爬着密密的小虫，另一些则浑身滴着看不出的液体，空洞的眼窝和大张的口中全是虫卵。

君秋白差点没吐出来，这特么是什么变态才干得出来的事啊！！

楼絮看着君秋白发绿的脸色，不疾不徐道：“住在这之上，我每天都能听见他们的惨叫，还有我的蛊虫吞噬他们的声音……太美妙了。”

痋虫停在十七层，楼絮遥遥伸手一指。

“你的好徒弟……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