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缺十二

“你看着我，你也想成为我，这时候冒出来个人说我们供奉灵冰斗罗吧，乞求他赐予我们福泽，会怎么样？如果是你，你会继续跟随皇室，还是信奉我？”

“一群有着相同想法的人聚集在一起，逐渐变得狂热，在所有人的主张中提炼出共同点——想通过我实现自己的愿望，并对此深信不疑。狂热凝聚成信念，衍生出逻辑自洽的教义和主张，总结出看似完美的思维体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要不是神，我大可亲自捣了他们的老窝，可是我不行。更何况他们跟从的不是我，而是他们的欲望。我若拒绝，他们会认为心意不诚才不灵验，反而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

“小到人人口中日常念叨的左眼跳灾右眼跳财，穿幸运色能赶走霉运；大到xie，jiao宣传屡禁不止，死灰复燃，永远反反复复成为每个国家的痛点。因为人对于虚无缥缈的希望总是怀揣着荒谬又令人惊叹的固执。”

“要么，我的存在不被外人知晓。这样你爹就只能靠镇压前朝；要么，把我的存在抖出去，把我和星罗捆绑在一起，让我这个神明被动干涉下界。”

“他要我回去，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我是命运之神，而不是命运本身，改变命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每个位面都有它自己的安排。它可能对甲宽容至极，绞尽脑汁助他登上颠覆；也可能对乙毫不在意，认为他可死可不死。例如天魂帝国，天魂帝国亡不亡国对后续发展并没有太大影响，反正都会复国，原属大陆也会取得胜利。这两种情况下我有权限付出相应的代价改变过程。但是最后一种，受到位面苛待的人，我是死活也救不回来。”

“所以我尽量不和外界扯上关系。”

霍雨浩直视戴洛黎，一字一句警告他：“洛黎，永远不要小看命运的力量。”

戴洛黎迷茫，他不明白霍雨浩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一番话。如果是单纯对父皇有意见，霍雨浩大可直接开骂，而不是一副担心思虑的样子。

“因为我感应到了，”霍雨浩捂着额头上的命运之眼，“要是和戴家扯上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很伤心。”

“我看不清原因，但我已经很累了。能避免的事，我会尽量避免。除非你能给我足够的保证，否则我不想冒这个险。”

……

戴洛黎就这么被霍雨浩赶走，回去路上还思考着霍雨浩的话。

他了解他哥，他哥可不是什么逃避的人。能说出这一番话来，说明未来发生的事让他哥难以承受，所以他宁愿选择把一切扼杀于摇篮。

至少不要发生在他面前。

把情况告诉戴浩，戴浩十指交叉默默思考。英明的帝王竭尽思绪一字字分析他孩子的内心，他发现，或许他对霍雨浩还不够了解。

最终，他放下帝王的身份，站在父亲的位置：“你告诉他，我会尽最大程度展现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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