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朦胧清月如诗如画,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
整个崂山县一片寂静,人们早已沉睡,就连屋檐下的狗也打起了盹。
唯有一处还亮着昏黄的灯火。
在这无边黑夜中,醒目的就如同海上的灯塔。
引人瞩目,亦引妖瞩目!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院子篱笆上缠绕的藤蔓枝叶晃动。
片刻后,恢复了宁静。
门窗紧闭的屋内,昏黄的烛火忽然无风自摇。
光影晃动!
拿着一杆足有两指粗毛笔的男人疑惑的转头,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心神又落到了笔下。
一张宣纸铺在桌面,上面一女子身形曼妙,纤秾合度,身着浅粉色宫装,手持团扇,仪态万千。
眉扫春山淡淡,眼裁秋水盈盈。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瑰姿艳逸,媚于语言。
作画之人下笔如有神助,一笔一画,画中人绝世倾城的容颜跃然于纸上,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安幼舆缓缓的提笔,在那双秋水明眸上最后一点。
本就恍若真人的画瞬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
盈盈望来,双目中似有烟波流转,清灵妩媚。
让人目眩神迷!
安幼舆痴迷的抚摸着眼前的画像,久久不曾回神。
“哼!”
无人听见的一声冷哼声响起,一长相俏丽的粉衣女子气恼的跺了跺脚。
看向那幅画的眼神里满是嫉妒。
她有什么好的?
不过就是一介凡人,也值得安公子如此沉迷?
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得想个办法才行。
粉衣女子眼珠子一转,蓦然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
举起手打了一个响指,指尖光芒闪烁,骤然射入安幼舆脑海。
站在桌案前的安幼舆脑袋一晕,迷迷糊糊放下了手里的笔,摇晃着转身向床边走去,可还没走到,便眼皮子一重。
“噗通……”
软如面条似的倒在了地上。
“糟糕!”
粉衣女子懊恼的咬唇,指尖掐诀,再一次施法。
断断续续好几次,终于把人成功转移到了床上。
安幼舆露在外面的手脸,已经是轻一块,紫一块。
惨不忍睹!
粉衣女子心疼的看着,满心愧疚,一转身现出了身形。
“对不起,安公子!”
都怪她法术不精,她摸着他的脸,温热的触感这才让她想起来,她明明可以用扶的嘛!
反正他也昏睡过去了。
哎呀,真是傻了!
她一拍额头,连忙用法术为他疗伤。
微弱的法力作用缓慢,直到鸡鸣时分才彻底消去他身上最后一丝痕迹。
一晚上就此浪费,本来的打算也落了空。
粉衣女子不舍的看了重新恢复俊秀的人一眼,一旋身化作了一阵清风,消失在了空气中。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床上的安幼舆无知无觉的安睡着,无人注意到,桌案上的画有神光一闪而逝。
画中人缓缓摇着手里的团扇,十指纤纤如玉。
朱唇潋滟,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似有悦耳轻笑声传来,空灵飘渺,不可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