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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台

骨邪

登台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咱们的主角张浩然出生在西北部的一个名叫麻花村的小村落,村子四面环山交通闭塞,发生了一系列离奇而诡异的故事。而故事,还要从张浩然的爸爸,张二牛小时候说起。

张二牛是一个木讷且死板的人,从小没读过书的他只好每天去给人家做一些放牛放羊的活。而麻花村及其周遭各村都常年干旱,所以张二牛每天都需要走好久的山路把羊群赶到十几公里外的小草原。

这天,张二牛像往常一样赶着羊群慢悠悠的走在山路上,天空却突然下起了大雨。雨越下越大,张二牛急忙寻找躲雨的地方。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由风蚀作用形成的凹状崖壁。张二牛缩在崖壁内抱着小羊羔取暖,然后感叹这来之不易的大雨,这是他记事起见过最大的一场雨。

大雨下了好久,久到张二牛抱着小羊羔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张二牛听到有人在叫他“二牛,二牛,醒醒”。

张二牛睁开双眼,发现羊群都消失了踪迹,他急忙爬起来寻找,沿着崖壁一直走,边走边想:“完了,这么大雨,羊群不会被冲跑了吧,这我还怎么回家啊,回去不得被打死。”

张二牛走到尽头也没发现羊群的踪迹,便急忙转身向另一头找去。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眼角突然瞥见什么东西从雨中窜了进来。他急忙又回过身,却发现那东西并不是羊,而是一个半人高的纸人。

纸人描眉画眼,身上衣服颜色红为主白为辅还点缀着一丝丝的绿,头上戴着唱戏用的头面,不过也是纸糊的。

纸人身形略扁,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的,虽然从雨中出现,但身上没有一点水渍,直挺挺的立在张二牛面前。

即使张二牛再木讷,但这种透到骨子里的恐惧还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本能的向后退去。

而那个纸人也不动,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张二牛。张二牛退着退着,只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右手往后一摸,竟摸到一只冰冰凉的手。他壮着胆子向后看去,刚看到那只惨白的手,就被一阵强烈的震动将他再次唤醒。

张二牛睁开眼,擦了擦冷汗,发现羊群正围在自己周围,每只都那么焦躁不安的叫着,崖壁外,无数泥土夹杂着石子急冲而下,形成了泥石流,张二牛赶紧赶着羊群往旁边跑,但人那里跑得过泥石流,不一会张二牛和羊群就被埋了起来。

好在泥石流规模不大,大雨很快又将张二牛冲了出来。张二牛脱困后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救羊,于是也不顾再次被泥石流掩埋的风险,徒手就开始挖坑。

挖着挖着,他好像摸到了什么,然后赶紧又把旁边挖开,用力一扯,扯出来才发现,泥里面埋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红衣,穿着打扮都像唱戏的一样,张二牛一看还有个人,暂时也顾不上什么羊了,赶紧把女人拖到了一边。

张二牛检查一番,发现这个人还有心跳呼吸,就把她扔在那自己又回去救羊。那女人在大雨的冲刷下慢慢冲走了身上的污泥,人也慢慢醒了过来。

张二牛见她醒了,就叫她过来帮忙,但那女人似乎是个聋哑人,只是呆呆的坐在雨里看着张二牛。张二牛气的嘟嘟囔囔的:“白救你了,白眼狼。”

雨终于停了,羊也终于一只不少的被救出来了,张二牛躺在污泥里喘着粗气,那女人就在一边呆呆地看着他。

张二牛休息好以后爬起来问她叫什么,住在哪,怎么跑这来了,那女人都只是摇摇头不说话。张二牛心想,这是救了个傻子。

张二牛走到哪女人就跟到哪,怎么赶都不走,说什么也不回应,二牛无奈,只好带她回了家。

张二牛救了个唱戏的傻子的事很快就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传开了,每天都有一群人围在围墙外逗那个女人,让她唱两段,而那个女人只是笑笑不说话,时间久了,慢慢的就没人来了。

张二牛一直想把那个女人送走,而他爹却不同意,这么好的闺女,虽然别人说她是傻子,但做事却有条理的很,这哪里是个傻子,正好给二牛当个童养媳。于是便给女人起了个张小雨的名字,给留了下来,二牛父亲想等哪天她家人找上门来再送走也不迟,到时候还能好好坑一笔。

时间一晃而过,二牛渐渐长大,小雨也慢慢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他俩很自然就结了个婚,生了个孩子。

而那条被泥石流埋住的路本来因为又远又偏,所以泥石流后一直没人管,但政府突然花钱修路,就让人把那条路给清出来。这一清不要紧,竟然清出一口大黑棺材,然后顺着往上找,找出一片古墓群。

这时张二牛正抱着孩子去隔壁村子逛庙会,看到有个算命的,便过去让他给孩子起个名字,算命的给孩子起名浩然,张二牛虽然没读过书,但也听过苏轼的那句“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觉得颇有一番侠者风范,就边走边对着小浩然说道:“浩然,你以后你就叫浩然了,你以后可要做个大侠惩奸除恶,还要保护你妈妈。”回过神来才想起了自己还没给钱,于是就回去找算命先生,却发现先生已经不在了。

张二牛以为算命的是去找他了,便一直守在刚刚卦摊的位置等他,可一直到天黑算命的都没回来,就只好带着小浩然先回了家。

家门口人头攒动,村民们正高声喊道让张小雨出来,张二牛的父母一直拦着村民,母亲哭的稀里哗啦的。张二牛哪看的了这个,牛眼一瞪大喊一声:“你们干嘛呢!”

人群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张二牛,张二牛抱着张浩然就往院子走,人群很自觉地分出一条路来。

张二牛走到母亲身边安慰母亲,转头问村长:“怎么回事?趁我不在家欺负我爸妈?还想欺负我媳妇?谁带的头!”

村长被吼的一激灵,他知道这张二牛是个愣头青,惹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只能好好的讲道理。村长上前一步畏畏缩缩的说道:“大侄子,是这么个事,咱家小雨不是你从坡上捡来的嘛,今儿施工队去坡上修路,把当年那堆泥石流给清理了,你猜怎么的,清理出来一口大棺材,就在你救小雨的地方。人施工队往上找,找出来一大片棺材群。你家这小雨,怕不是活人啊大侄子。你还记得当时她穿的那一身吧,那根本不是唱戏的戏服,那是古代下葬穿的衣服。”

张二牛听的有点懵,回头看看自己父亲,张二牛的父亲没有多说话,只是对着张二牛摇摇头。张二牛会意,对着众人喊道:“我不管小雨是什么人,是活人是死人,她是我张二牛的媳妇,你们想动她,老子先把你们变成死人!赶紧滚蛋!”

众人被吼的不敢吱声,村长摇摇头叹了口气:“哎,糊涂啊!”随后便随众人离去。

张二牛把小浩然递给父亲,自己进屋去找小雨,却发现小雨已经在屋里割腕,血染红了半个炕席,流得满地都是。“啊!”张二牛一声惊叫,抱起小雨就往村子的诊所跑,回屋的母亲看到这样的场景直接吓晕了过去。

张二牛抱着小雨跑到诊所,大夫却把门一锁,闭门不见,任凭张二牛乞求咒骂都无动于衷。二牛见此,急忙又把小雨背在背上向邻村跑去。

小雨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心脏越跳越慢,张二牛一边哭一边跑,小雨在血流干之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养好孩子。”

不知道张二牛听没听到,他只是一直向前跑。山路崎岖,天色渐晚,张小雨慢慢没了声息,张二牛感觉到了妻子生命的消逝,慢慢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喘着粗气。那一声声滴答重重砸在张二牛心上,张二牛把小雨放在地上,强忍眼泪看向这个美丽的女人,低头附在她耳边说了声:“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雨又下了起来,张二牛背着小雨一步一步重重踏在回家的路上,他的眼中再也不见往日的憨厚,只有满满的坚毅和怒火。

张二牛背着小雨回到了家,他知道父亲以前是个很有名的术士,为了躲难才逃到了村子,他乞求父亲做一场法事,他要让整个村子从此以后鸡犬不宁。父亲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张二牛的母亲也因为受不了打击,突发心脏病,在二牛没回来之前也去世了。

父子俩把小雨和二牛母亲的遗体并排放到地上,张二牛赤裸上身坐在他俩中间手指点在两人掌心对着父亲重重点了下头。二牛父亲也点点头,回道:“二牛去吧,小浩然我会养大的,之后的事就全看他的造化了。”说完,便走到张二牛背后,拿出一根形状怪异的骨头沾着四人的血和其它特制秘药在二牛背后刻了起来。

二牛父亲的头发随着刻画的符号越来越多而逐渐变白,满背刻完,所有头发都变成了一片灰白,整个人老了二十岁不止。

父子二人一人背着一个人和一把锄头往村子的后山走去,那里常年背阴,整个后山阴气十足,虽然这里草肥木长,但很少有人会到这来,所有人到这都会不自觉的浑身颤抖,牛羊牲畜赶过来也都只想着逃离,所以二牛宁愿跑那么远去放羊也不愿意来后山。

二牛父亲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两人走到一大片花海,那些花通体黝黑无风自动,两人一路过去,腿上被花咬得血肉模糊。两人把人放下便开始挖坑,挖到天朦朦亮,一个大坑才挖好。整片土地连同大坑都是一片深邃的黑,二牛跳下去,接过两人放在坑底,自己也躺了下去。二牛父亲眼角带着泪,一锄头一锄头填土,三人很快被埋了起来。

二牛父亲立在坟前良久,还是擦了擦泪拿起锄头掉头回家了。

天亮了,那群村民又围了过来,在听到二牛三人全部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信,只当是他们三个躲去了别的地方,直到二牛父亲一身丧服,一人举着三人的遗照,一个人绕着村子绕了一天,村民这才假惺惺的上前安慰,但没一个人问关于葬礼的事,也没人说跟着二牛父亲一起哀悼。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躲二牛家远远的,说小雨把二牛和二牛母亲克死了,他家不干净。而张浩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渐渐长大,被自己的爷爷带大。张浩然从小就经历了各种人情冷暖,走到哪都是被孤立的存在,去学校也没老师愿意要,爷爷便教他做木匠,同时偷偷教他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浩然天赋异禀,做出的木工美观又耐用,才八九岁就能做得一手好桌椅。村民虽然不想和他家打交道,但又便宜又耐用的东西谁不想要,浩然渐渐有了名气和稳定的收入。

这天,村子里大户人家李家的小女儿因病去世,李家安排了很隆重的葬礼,还花高价请了戏班子过来唱戏,白天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出殡,晚上都围在戏台看戏,浩然也躲在角落看戏。戏台就是一片空地上用石头垒起来的台子,上面支了柱子盖了顶,戏台后面不远就是后山,前面是一片空地,周围是一片没多少树叶的树。

戏班子在台上唱戏,村民各自从家里搬来小板凳坐在台下听戏。戏班子唱的是传统曲目《祭灵》,戏曲婉转哀伤。正在村民听得津津有味之时,天气突然冷了下来,大风呼啸,还未入秋就把树上仅有的几片树叶刮了下来。

过了一会风渐渐小了,众人慢慢睁开双眼,发现台上不知道从哪多了一个人,多的那个人一身戏服自顾自在台上走着圆场,然后背对众人缓缓开口:“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元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正是《窦娥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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