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他追，他逃

这云雾漫漫，他一个人，若是走丢了如何是好？

你又瞎担心什么？自会有人去把他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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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多拉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又想到了水王子。

现在双标狗这么多的吗？

罗丽低声在冰公主耳边道，“他是天霖，现任天域之王。”

“我很好，你们呢？还好吗？”王默问。

“天霖，你还好吗？”

天霖看着眼前的人，她的眼神依旧如从前一样温柔慈悲，带着对所有生灵的爱意，她似乎天生就知晓如何去爱这个世界。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一切都没变。

天域没有堕落，父王还活着，毁灭没有降临，悲剧从未发生。

可是不是！

天域那血红的天空昭示着过去的惨烈，他早已变成一个怪物，再不是从前的小王子了。

想到此处，他的思想似乎被什么占领，竟觉得眼前人是如此地虚伪，如此地令人心生厌恶。

“呵！”天霖歪了歪脑袋，有些讽刺地道，“何必惺惺作态，你当然好啊，当初躲得这么好，谁又能伤了你？”

“你现在的样子，真令人恶心。”

“你！”金离瞳那个暴脾气，当场就想拿剑砍了他。

“铁皮！”王默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成功令蠢蠢欲动的几人平静下来，“没事，都别动。”

天霖的目光停留在后面几人身上，语气里带着嘲弄，“看来你又有了新的信徒呢，就是不知道，你会护着他们多久。”

“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冰公主冷冷地道。

“若是来做客的，自然欢迎，若是不怀好意，还请你离开，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哦？”天霖的目光有些不屑，“我倒想看看，你能怎么不客气？”

“你就是那个什么水王子的妹妹？冰公主？”

“冰雪之力？不知能否扑灭我的火焰呢。”天霖伸出一根手指，黑色的火焰跳跃指尖，不同于自然之火的灼热，反而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冥火？”

王默的眼中逐渐染上了怒气，“他逼你的还是你自愿修的？”

“真不愧是您，一眼就认出来了呢，”天霖把玩着手中的火焰，“自然是我自愿修习的，渊主可不会逼迫我们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我要变强，自然需要付出点代价。”

王默眼中怒火更甚，“你可知晓后果？”

“它是有灵智的，一旦失控，它就会侵占你的身体！”

“那又如何？！”天霖激动地回道，“它能带给我力量！”

“力量，就真的这么重要吗？”王默问。

“当然重要！”那双浸透黑暗的眼睛染上了一丝血红，“当初若不是你的无能，你的懦弱，天域又岂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你先抛弃了我们，直至我们绝望之时亦未等来救赎，那时我就知道，只有有了力量，才能保护好想保护的人。”

“我说过了，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虚伪得令人恶心。”

“……”

王默沉默地低下头，没有人看清她眼中的神色。

“默默/默／主人……”

几人对天霖怒目而视，心中怒火高涨。

火燎耶：“喂！你真的以为你知道的都是对的吗？”

“而不是你脑子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霖眯起眼，“我劝你最好对本王尊敬一点。”

“哈！”火燎耶哈哈大笑，“你知道吗？本尊纵横仙境千万年，你是本尊见过的最蠢的人。”

“比金离瞳还蠢，若不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本尊早就教你做人了。”

金离瞳：“喂喂喂，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不过他说得对，你确实很蠢。”

“吃我一剑！”

“叶罗丽魔法，爱的心，爱的灵，花蕾结界，起！”罗丽建造出结界，让金离瞳可以尽情发挥。

“那就让我来会会大名鼎鼎的仙境战神吧。”

天霖羽翼全开，躲开了那一剑，飞到了空中。

一时间冰川之上黑雾与金光交错，两人一开始都有所保留。

金离瞳却渐渐地有些吃力，反观天霖，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啧啧啧，仙境战神？也不过如此嘛。”

金离瞳没理他，观察着四周。

“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动用不了仙力了？”金离瞳额头落下汗珠，“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罗丽还在下面呢，绝不能输。

“还不认输？”天霖颇为自得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没关系，反正过一会儿，你就会变成本王领域内的养料，一丝一毫的力量都不会被浪费。”

“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我呸！”金离瞳看他笑就来气，“你真的以为真相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吗？”

“你就是个傻子！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傻子！”

“你以为天域为何还能存在？那血红的天空，到底是谁的鲜血染成的！还有那棵树，你自己也知道凭渊主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心头血去救一棵树？”

“即使那棵树关系着整个天域的安危。”

“她早已尽她所能，尽她所有，看不清真相的人，一直都是你！”

天霖的面色越来越黑，“住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没人能控制我的思想，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若不是她到最后一刻都没有现身，天域怎会如此！”

“渊主救了天域，我自当效忠于他。”

“你和她一样虚伪，满口谎言，还是彻底成为养料实在。”

“六芒星辉，煌煌未央，湛然澄心，恶念不生，破！”

“什么？”天霖感觉到自己的领域被人破了，如此轻易，怎么可能？

“呵！”金离瞳趁他未回神时将他击退，自己则又回到了王默身后。

“你以为我为什么有恃无恐？”

“因为我们的背后是主人啊。”

只要她在，悲剧就不会发生。

天霖缓缓降下，心头复杂的情感只有他自己知道。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可以有恃无恐，可以年少轻狂，因为背后有父王，有哥哥，还有神。

但是现在，除了一个堕落的天域，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天霖，”王默向他走近，暂停在三步之外，“也许你不会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死去的人并未消亡，他们还活着，你的父王也还在，你的哥哥一直在等你。”

“回来吧，好吗？”王默伸出手，想将迷路的小王子拉回光明之下。

“……”天霖后退几步，“不，你别想让我如此轻易地相信你，除非我死去的父王，我死去的人民，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曼多拉，走！”

“……”

一直沉默的曼多拉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王默，便跟着离开了，从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话。

冰晶川又重新归于平静。

金离瞳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被吸干，天域人特有的千奇百怪的领域还真是难缠。”

王默走到他背后为他补充了些力量，“天霖的领域是吞噬，不论是什么，都能被分解为养料反哺给他自身，下次不可再莽撞了。”

“哦。”金离瞳觉得他下次还敢，侮辱自己的主人，他怎能无动于衷。

“唉，”王默叹了口气，“以防万一，看来我要为你们准备一个可以破除领域的灵器了。”

“不然会很受限制的。”

罗丽和冰公主对视一眼，“好，都听默默的。”

“呜……”

“？？？”

众人回头，发现那道呜咽声竟然是火燎耶发出来的。

金离瞳诚挚地发出疑问，“他终于疯了是吗？”

“可以开席了吗？”

一个雪球砸过来，成功扼止了他想开席的心思。

“我的小雪人啊，你咋变成这样了呢？”火燎耶伤心地捂住胸口，“爸爸一定为你报仇。”

“咦呀！金离瞳，拿命来！”

金离瞳一个跟头爬起来就跑，“怎么又是我？”

“你看清楚，那不是你的剑气是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火燎耶穷追不舍。

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逃。

王默看着他们，嘴角也扬起一抹笑意。

火燎耶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她，呼！还好，不枉他费尽心思搞怪。

只是他想揍金离瞳的心是真的。

那可是他仙生中第一个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