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墨以，你还真会给自己找退路，与他们争辩的是你，作何报我的名字。”待兄弟二人坐进马车上，司奕谦随即开口。

“哎呀，哥，我这不是之后要去北燎嘛，我报我自己名字，万一他们报复我咋办？”

“说得像他们不记得你长啥样。”

“完了，我忘记遮脸了。”司墨以经司奕谦提醒后，立马用手捂住脸。

“好了，哥自会护你周全。”司奕谦揉揉自家弟弟的头发，微笑说道。

司奕谦知道司墨以没有他想的这么文弱，墨以自小习武，后来因那次意外，体质渐弱还患上了喘鸣之症，但是也没有停下每天习武和读书。司墨以年龄虽小，但是聪慧异常，自家哥哥是掌握齐越军政大权的镇国将军，自己是周王世子，在司奕谦不在盛京时，他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可以让镇国将军府做到明哲保身，不加入任何一派，与盛京城多数勋爵世家交好。可想而知，司墨以并没有明面上的那么简单与稚嫩，之前周王带幼时的司墨以出去游玩，被路过的一位不知名的云游仙人说过，过慧易夭。从那时开始，周王有意无意都会避开司墨以讨论朝堂之事，包括现在的司奕谦都尽量不让司墨以接触权斗，只做一个不理朝政的闲散王爷。但从刚刚司墨以说的那番话，司奕谦就知道了，墨以虽表面不接触朝政，但是朝堂之事却可做到无所不知。

“走吧，回家。”司墨以无奈地说。

“不听曲了？”司奕谦疑惑问道。

“没心情了，明日如若天气好的话，我们去骑马吧。可以吗？哥。”

“好。”

二人就这么扫兴而归了。

“哥，那我就先去休息了。”司墨以一回到墨苑，就立即钻回房间休息了。

“去吧，庆儿记得让你家王爷喝了药再睡，一会叫他用膳。”司奕谦对着门外准备跟着司墨以进去的小侍女说。

“知道了，将军。”

司奕谦看着司墨以回房后就回到棋苑的书房，自己慢条斯理地铺开纸笔。司弈谦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空白的纸张，就又开始难受了，自己自及冠封官后便常年征战在外，鲜少在家陪着墨以，如今好不容易南方的战事告一段落，原以为可以在家陪着墨以了，可曾想墨以竟然要去北燎做质子还是十年。想到这就准备提笔给远在北燎的师兄写封信，让他在北燎好生照顾一下墨以吧，只希望墨以可以平安归来。

“吾兄楚氏嘉凌，展信悦。当日师门一别竟无相逢之日，吾心愧疚，今日实属无奈才敢有事叨扰兄长，还望兄长见谅。吾弟墨以，齐越质子，实则身体无奈，但将随北燎官员一同出发，期限十年，虽无颜面见兄长，但还请兄长有意照抚一番，吾心感激不尽。司氏奕谦笔。”在信封上写完“明威将军府，楚嘉凌亲启”，司弈谦才叫来暗卫，将这封信悄悄送走，必须避开所有人的眼目。虽说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但两国谈判之际，两国将军却有书信往来，被有心人抓住定会以此大作文章。

“方行，差兄弟趁夜色送去。尽量在墨以出发前送到楚将军手里。”司奕谦将这封信封好，放在桌上后，一阵风袭来，桌上的书信就不见了。

“是。”只听除司奕谦一人在的书房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司奕谦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就开始在书房看兵书了。

过了一会，天色渐暗。将军府的院子陆陆续续点上了灯。

“将军，王爷问您是否要过去一同用膳。”门外的婢女轻声说道。

“去吧，让他先吃，别等我，我这就过去了。”司奕谦放下书卷后，揉了揉眼睛，起身出门去往墨苑了。

“哥，快来了。”墨以早就坐在桌前等着了。

“不是让你别等我吗，你中午都没怎么吃，现下应当饿了。”司奕谦还没走进门，就听见司墨以在喊他，就快步走到桌前，拿起筷子给司墨以布菜。

“哥，你不常在家吃饭，等等也无妨，一起吃吧。”

“嗯。”

“哥，明日我们去郊外的马场吧，听说忠庭侯府明日在那办了场马球会，今日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替了份帖子，我们明天去一趟吧，凑凑热闹。”

“好，我随你过去，可有需要提前准备的？我差人去。”

“不用了，府里都备好了，明日我们只管去就行了。”

“好。你做主就好。”

几日后的北燎明威将军府。

深夜，一人正在树下亭子与自己对弈，左手执黑，右手执白。旁边放着几个东倒西歪的酒壶，凉风一吹，扬起此人披散着的头发，单薄的墨青色内裳，隐隐约约印出此人健硕的身材。俊美绝伦的脸庞，英厉的眉毛下是纤长而浓密的睫毛，睫毛在眼睛下打来一层厚厚阴影，也正因为这层阴影，让看不见眼睛的全貌，高挺的鼻子衔接着厚薄适中的嘴唇。

“爷，齐越差人来了封信。”听见身旁夏书的声音，就抬眼看了一下，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

“齐越？我们的使臣不是已经去了吗？”此人声音低沉浑厚，但透出慵懒的意思。

“是，已经到了。”

“那......这是什么意思？”此人伸手将书信拿走，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一下子唤起了他记忆。

“是老三啊。他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之前两军阵前都不愿与我多说一句话，究竟是什么事还劳烦他写了封信？”

此人正是北燎的明威将军楚嘉凌，他与常见的杀伐果决的将军不同，他浑身上下透出的气质更像一个文臣，如若在军中他不穿甲胄，旁人也只会认为他是一个心思诡谲的军师。但战场上无人可敌他锋芒，他至今并未输过一场战役，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北燎无论对内还是对外的一件身经百战的武器。北燎众人且称其为“文将楚王”。

楚嘉凌打开密信，只见密信写到，

“吾兄楚氏嘉凌，展信悦。当日师门一别竟无相逢之日，吾心愧疚，今日实属无奈才敢有事叨扰兄长，还望兄长见谅。吾弟墨以，齐越质子，实则身体无奈，但将随北燎官员一同出发，期限十年，虽无颜面见兄长，但还请兄长有意照抚一番，吾心感激不尽。司氏奕谦笔。”

楚嘉凌合上密信后，拿起酒壶，仰头饮了一口后，手指不断摩挲索着壶壁，心想。

“司墨以......？我记着是老三的胞弟，自幼体弱，齐越怎么会让他作为质子，老三没把那蠢皇帝杀了？”

“夏书，安排一下，让宝儿过几天去接齐越的质子。”楚嘉凌想了一下，说。

“是。”夏书说完就退下了。

“看来，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楚嘉凌左手执黑，一记妙手，封死了白棋的所有退路，黑子，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