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在一起

顾一野和宋嘉推门在院子里看烟花，院子外面响起孩童们奔走嬉戏的欢笑声。

“过年啦！过年啦！”

顾一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回屋里，很快就拿着一支口琴回来。

一野“口琴！你之前写信说…想听我吹。”

宋嘉大概没有想到他会记得，微微怔住。

宋嘉“顾一野，你…”

她话没有说完，抬起眸看见了顾一野那双清澈的眼睛，心头轻颤，竟是让她又想起了新兵刚入伍时，她坐在火车上悄悄把头伸出窗外偷看的他。

一野“嘘。”

烟花在头顶绽放，他的双眸中映着绚烂，还有她。

口琴声慢悠悠地响起，和他在战场吹的那首曲子一样，可是演奏者的心境却不同了。

“你离开的时候，阳光它不在了”

“胳膊上留下你挚诚的热”

“天空中有你挑灯看剑的颜色”

“大地上有你风掣红旗的战果”

“我们曾经在一起，互相搀扶饮马大洋大漠”

“我们曾经在一起，吹角连营点燃漫天烽火”

“我们在一起，战友如兄弟，生与军旗同，死向沙场卧”

“我们在一起，战友如兄弟，生死在一起，从未分离过”

爆竹鞭炮的声音太响亮，差点将他的琴声盖了过去。

宋嘉红了眼睛，却还是勾起嘴角，浅笑着歪头。

宋嘉“好听。”

顾一野抿了抿唇，低声苦笑。

宋嘉“顾一野，谢谢你，让我这个新年不是孤单一个人。”

宋嘉“你要平安啊。”

平安…她最后一句话是望着布满烟花的夜空说的，带着无限的愁思。

一野“宋嘉。”

他仰头望了眼夜空，低下头很认真地叫她的名字。

一野“只要你愿意，以后都不会是孤单一个人了。”

只要她愿意…宋嘉笑了笑，没有立即出声。

只是在她转身那刻，问出了关于两个人感情的问题。

宋嘉“那江南征怎么办？”

这是顾一野第一次听到宋嘉说起他们的事。

一野“南征…？”

一野“宋嘉，我和南征只是战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关系，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

他一回部队看到高粱就决定给南征写一封信，狠下心来将他们的关系止于了战友之间。

他那时写信的手都微微颤抖着，说出这些同她划清楚界限的话，他的心也如同撕裂般生疼。

可他别无他法。

每每当他看到高粱时，总会担心南征会真的会喜欢上他。

他会想到南征生日那天自己的遗憾缺席，而高粱陪着她在海边一起吹风，他会想到自己送的一条红裙子被她坚持付钱，而高粱送的二十条她可以毫无负担地收下……

他明明从来不是一个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可现在他一次又一次地迟疑，一次又一次地犹豫，他渐渐地不坚定了。

或许，他和南征的感情真的只是一段少年热忱的冲动，哪怕两情相悦，也终究在时间中逐渐变得不合适。

倒不如趁现在止步，不要再由这段关系发展了。

顾一野“江南征，见字如面。”

他用一封信告别了江南征，告别了自己热烈真挚的十八岁，和十八岁的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