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

顾一野向后撤退了一步，腿无力地软在了地上，姜卫星急忙去扶他，却听见他颤抖的声音。

顾一野..“怪我…全都怪我…”

他面朝地面，咬着唇隐忍着哭声，肩膀止不住的发颤。

姜卫星“一野，你别多想，医生没说什么，还有希望的。”

顾一野..“躺在里面的人本该是我…为什么是宋嘉呢！”

他愤愤捶地，眼泪落入泥土里，无助崩溃地哭了起来。

医生们进行了多长时间的抢救，顾一野就在外面等候了多长时间，忘记了时间，只有一点一点流失的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宋嘉被推了出来，几乎是同时，和身旁的江南征一同迎了上去。

一个医生拦住江南征，有话要说，顾一野看到，下意识的反应是逃避。

也就是瞬间的事情，他和江南征对上目光，随后又很快地收回，转过身跟在宋嘉的病床后面。

还好抢救成功了。

顾一野就静静地守在宋嘉床边，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像是被人揪起来一般生疼。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医院里伤者无数，连连哀声响起，无不是在勾起顾一野的记忆，战友接二连三倒在他面前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江南征“一野。”

听完医生嘱托的江南征回来，站在病床的另一边，犹豫不决地望着他，最后低垂下眼，用微小的声音说道。

江南征“医生说，人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是醒来大概率会残疾，也可能…半身不遂。”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中了顾一野的心脏，他呆愣地望了江南征片刻，当即红了眼眶。

江南征一看到顾一野这副模样就有些着急。

江南征“一野，你别这样，在战场上有伤亡很正常，这不是你的错。”

江南征“这不怨你，一野，医生说的是可能，大不了我陪你一起等她醒过来，或许她醒过来没什么事呢。”

此刻的顾一野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他满脑子都是“宋嘉可能会残废”“她可能会动不了”。

他和江南征就这样在宋嘉的病床前守着，可她始终不曾睁开眼睛过。

姜卫星“一野，排长…排长醒了。”

是姜卫星的赶来打破了沉重的气氛，顾一野听见这个消息，蓦地起立，纵使不敢相信却也抑制不住的激动。

顾一野..“真的？带我去看看…！”

三人一齐赶往张飞的病房，顾一野的目光刚注意到被医生围住的排长，泪水便盈满眼眶。

顾一野..“排长…”

张飞脑子还昏昏沉沉的，看到来人，眯了眯眼睛，最后咧开嘴笑出声来。

张飞“一野。”

正是这一声“一野”彻底击垮他内心的防线，他再也抑制不住，在张飞床边哭了起来。

姜卫星与江南征被感染，也通红了眼眶，就站在不远望着张飞缓缓抬起手摸了摸顾一野的头。

张飞“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不像话，好了，别哭。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顾一野捂着嘴点头，抹了把脸上的眼泪，重新抬起头，紧绷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