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bble.27

前文：

他是不是即将以一个逃避者的身份入住，继续犯罪？

可他不愿再如此。

他盛情地一次又一次邀约，每一次都被烂在泥泞里的自己拒绝，哥哥会难过么。马嘉祺不再敢去看他，他自己亲口说出的每一个“不”字都像是当初下定了狠心要诀别一样。

如剜心之痛。

马嘉祺“外面太冷了，回家去吧。”

他嗫嚅着，微微一张唇，便吐出一片白茫茫来，融入凉薄的空气中，他觉得面部的神经很僵硬，他甚至牵扯不出一丝安抚性的笑意来，任由着冷风徐徐地吹过他的耳垂。

太冷了，哥。

真的太冷了。

你回家去吧。

他的哥哥是百般纵容年下者的温和存在，轻柔的声音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把他轻轻地捧起来。

他望着Alpha，半晌，道：

丁程鑫“你不回去吗。”

马嘉祺不敢与他对视，他背着身，垂着头，他从未感觉自己的脑袋有这么沉重过，他胆怯于迎上Alpha的视线——最后他把眸光落在地面上。

哥，我早就回不去了。

不管是那段我奉之为解药的回忆，还是我又敬又爱的你，还是垂怜我疼惜我的母亲，我都回不去了，也不再拥有了。

时间太残忍了。

他小声地道：

马嘉祺“我有我自己的家了。”

但是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组成的家，和冷冰冰的家具一起。

他说完的时候忍不住动了动脚尖，有些不安，他想离开却不舍得离开，他的贪念和理智如同相杀的刀刃，早就把心脏磨得伤痕累累。

年长的人连眸光都是慈爱的，他温和地抚过自己长着厚茧的掌心，在寒冷的冬里找寻着一丝温存，哪怕这温存是源自于自己的，他好像也没那么在意，只是注视着Alpha。

丁程鑫问道：

丁程鑫“那幸福吗？”

马嘉祺想哭。

只是幸福离他太遥远了，在冷冷的冬天里品尝一杯热茶是幸福的，拥有一副暖和的手套是幸福的，收获暖心的微笑是幸福的。

但他不过孑然一身。

Alpha的背影看起来很落寞，他很瘦，瘦削的身形像是矗立在此的长杆子。

马嘉祺转身看着丁程鑫，他一直都很眷恋他的皮肤，却不是爱他皮肤的光滑质感，也不是爱他白净无暇的皮囊，他想吻他，只是想吻他。

他看着他，沐浴在年长者的目光中一字一顿道：

马嘉祺“很幸福。”

见到你的今天便是三年以来我最幸福的一天。

我爱你。

可他却忍不住掉了眼泪，明明说了很幸福。

……

马嘉祺一回到家就率先冲进了浴室里，尚未调温，他就站在花洒底下，没有脱掉上衣，他什么也没脱，他就站在水流中，流水淌过他的脸庞。

冷水刺骨，贯彻心扉。

滑过眉眼，滑过嘴唇，滑过他的下颚，最后滑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湿哒哒的感觉。

冰冷的感觉。

他迷茫地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像是看到了曾经向哥哥百般索取的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