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论漼公

周生辰从式乾殿出来，看到凤俏就说：“天色晚了，让御膳房给十一做点吃的。同时告诉兵将，不管谁要见漼姑娘，都要示先进来禀告，否则本王必将严惩。军师除外。”

等凤俏离开了，萧晏才上前小声问：“漼家小娘子还好吧？要我做什么？”

周生辰：“十一的舅父过世了，宫里无人知晓，此事不得宣扬，就连凤俏也没说。这事儿待漼家人自己宣布，本王不想管这些。”

萧晏叹了口气，“哎，漼公这一生也算是能写进朝史的人了，一生攻于权谋，否则也不会有北陈第一谋臣世家的传说。临了临了，还给漼将军寻了门与皇室的婚约。不得不说，终其这一生都在为家族奔波努力。不过，漼公也算是做了件好事，退了漼家小娘子太广凌王的婚约。这个是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周生辰转头看萧晏，“你是如何知晓的？”

萧晏听了就笑，“宫里都传遍了，我如何不能知？军师开心好久了。也不知道一个老人家这么开心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人家要给儿子娶亲呢。”

周生辰没好脾气的白了萧晏一眼，萧晏还在笑，“殿下，我问你一个问题。”

周生辰：“你今晚的话似乎有点儿多。”

萧晏：“你恨过漼公吗？”

周生辰：“为何如此问？”

萧晏：“虽说你我相识有数年，可北陈和中州的事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当年，殿下十岁那年就被免去了皇姓，然后不得入宫，一生驻守西州，你认为漼公的功劳小吗？你的皇兄驾崩，那时殿下打破誓言，被迫入宫城拥立幼主，你认为漼公又在做何打算？在朝堂之上逼迫殿下收漼家小娘子为徒弟，你认为漼公真的就只是为了化解旧时恩怨吗？你可曾恨过？”

周生辰又一次看萧晏，“二皇子人不在北陈，可是对本王的事却了如指掌。看来想法不少。”

萧晏这次叹气了，“那时萧文年轻，不知所有详情，一心想坐上那至尊之位，年少轻狂，自然是要对自己的对手有些了解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世事巨变。只是没想到，殿下会把漼公不在的消息告诉我。真的让我有些意外。”

周生辰：“这种事瞒不住，不出三天，这宫中全都知道了。告诉你又有何妨？如果你不在这里，想必就是在南萧，你我的身份差不多，想来你也不是多话的人。”

萧晏：“恨过吗？如果是我，我就恨。原谅别人，只会对自己不公平。”

周生辰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不要说北陈，历朝历代，文武百官哪个不是有自己的私心，漼公这样也不过是众多人里的一个。本王如果恨的话，恨的过来吗？与其花时间去恨，不如守住我北陈的南境，保我北陈百姓的安全。本王做人做事历来如此，不需要名扬千古 ，只求心安。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萧晏：“你是有当陛下的资格，连讲话都是如此的一致。不过，我却相信你说的，自古以来都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那种孤傲，但求独自绽放的自信，在你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所以，把你比作莲也不为过。”

周生辰想到十一送给自己的那幅生辰画，也是一株莲。孤傲？独自绽放？这个形容好象并不过分。看来萧晏也是懂自己的人哪。

恨漼公吗？不恨。

因为他把十一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虽说十一退了婚，可只有周生辰知道，十一婚配的人选永远不可能是自己。

但那又如何？丝毫不会影响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这颗心也永远只为十一火热，心动，而唯一的温柔和宠溺也都给了她，一个牵动自己心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