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篇：父子离心

顾府新妇进门，卿瑟本该享清福的，只是无奈这位新妇像极了前头的大秦氏，不会管家，不会交际，如今事事依旧来请示，简直比她自己管家还麻烦。

“好了，有什么事你来做主就是了。”卿瑟无奈道，“外头的人，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我揽权不放呢！”

“可是，婆母之前定下了规矩，每月账房只留…妹妹要添置墨宝，四叔要买姬妾，五叔…”

“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事，什么事都是有一定之规的，你照章办事即可。”

“可是…可是，媳妇还要服侍官人用药，他们总来痴缠，实在不利于官人养病。”

“你就是性子太柔，拿出管家娘子的气度，谁还敢放肆不成！”

“可是…”

“好了，回去吧，我既交了权给你，你便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是…”邵氏看了看不欲开口的卿瑟，只得垂着头离开。

“小白，你查道原因了没有？为什么朱曼娘身上会有业果的味道？”卿瑟眯着眼睛询问。

“没有，我询问过主神大人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小白苦思道。

“笨蛋！”

“我如果杀了她，是不是可以直接得到业果碎片。”卿瑟无意间露出狐态，舌尖舔过唇瓣，双眼都染上了粉色。

“不不！宿主你要冷静！我们不可以随意杀人的！”小白赶忙出声提醒，它能感觉到宿主的法力似乎有脱出封印的危险，不行，绝对不行！它一定得稳住她的情绪。

“怕什么呢？”卿瑟敛去情绪，“小白，你似乎有事情瞒着我呢！”

“不不，没有，绝对没有！”

“哼…”

“夫人！”向婆子急急的走过来。

“怎么了？”卿瑟收敛了神态，重新做回端庄的小秦氏。

向婆子虽心中觉得夫人同平时不一样了，但始终不好说什么，毕竟夫人不一样了，谁知道会做什么事。万一…她不敢想了，急忙回转心神。

“侯爷和大公子吵起来了，大公子昏过去了。”向婆子回禀。

卿瑟皱眉，邵氏才回去多久？“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才来回我？”

“就是刚刚，大公子才被抬着回了自己院子。”向婆子回答，“夫人可要去看？”

“废话！赶紧请大夫！不！请个太医来！”卿瑟吩咐。

待卿瑟到了顾廷煜院子的时候，邵氏正哭天抢地的喊着大郎，别丢下她。顾偃开则站在院中，一脸悔恨。

“你怎么才来！”顾偃开见了卿瑟，眉头紧皱，“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卿瑟一时无语，“明明是侯爷把大郎气昏了，怎么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好好的，你让老大媳妇管家是做什么！”

“侯爷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卿瑟冷笑，“大郎是嗣子，他娶的是宗妇，新妇进门就得了管家权是婆家的重视。难道侯爷想我一直把持着管家的权柄不放？”

“你！你！”顾偃开指着卿瑟，又看看在一边哭哭啼啼的邵氏，压低了声音道，“你看看她那个样子…能做的叫什么？”

“这个家，早晚要交给他们两口子的，如今就当培训了。”卿瑟不屑道。

“你…”顾偃开看着卿瑟，半晌，沉声道，“你就当帮帮忙吧！她懂什么？还不是要劳碌大郎！好歹是看着你姐姐的面子，你怎么忍心，大郎本就身体不好，怎么能再费心操劳？”

“这长子接管家业可是正理儿，侯爷在说什么？”

“你！你如今越发不像样子了！你分明明白我的意思！”

“太医怎么说？”卿瑟不再理会独自运气的顾偃开，转而来到邵氏身边。

“太医说，大郎受不得累。”邵氏哭着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拿着账本惹大郎生气！四叔五叔要钱，直接给了便是，咱们家又不缺那几个钱！怎么能因为那些个身外物就累的大郎晕倒，还让公公不悦。”

“行了，别哭了，好好照顾大郎。赶紧让人去抓药，煎药，回头我拨两个勤快伶俐的跟着你。”

“是。”邵氏垂泣道。

“你总哭什么！我们都没死呢！”顾偃开吼道。

“父亲…”邵氏抬头一脸疑惑。

“都是你这无能的蠢货！要不是你什么都不会，大郎也不会操劳至此！”

“好了，侯爷，新妇刚刚进门，你说这些做什么。”卿瑟知道邵氏是无妄之灾，不疼不痒的说了句。

“还有你！”顾偃开指着卿瑟鼻子，“儿子女儿你都教不好，儿媳妇你也教不好！我要你何用？”

“父亲！咳咳咳…”顾廷煜被顾偃开吼醒，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父亲发火，忍不住出声。

顾偃开见儿子醒来，自知理亏，拂袖而去。邵氏则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过去哭嚎。

卿瑟看着顾偃开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底暗啐一口，不要脸的东西。随后又去安慰那夫妇两个。

“你们父亲就是这么个牛脾气，生气起来什么都不顾，他没有坏心，是一心想你们好的。”卿瑟柔声安慰。

“咳咳咳…”顾廷煜脸色不霁，“母亲可知他同我说了什么？”

“大郎，他是你父亲，要知道他都是为了你好。”卿瑟叹气道。

“他一心要好的，只要他的亲弟弟。”顾廷煜望着床幔低低的说，“为了他们，他什么都可以牺牲，我的母亲，还有您不都是。”

“大郎…”卿瑟轻唤。

“日后，早晚让他们败光了侯府。”

“好了，大郎，你身子不好要多休息。”

“你可知父亲今日说了什么？兄弟如手足，断则痛矣，女人如衣服，固然爱之，亦可更换。”

“他，从未真正爱过母亲。”

顾廷煜一个人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见状，卿瑟拉着邵氏问道，“拿些安神茶来给大郎喝吧。”

“东昌侯府没落了，舅舅似乎有个儿子吧。”

卿瑟疑惑的看着依旧在喃喃自语的顾廷煜，一时有些不解，难不成被顾偃开给骂傻了？好端端的扯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母亲，您看大郎这个样子，要不您还是收回管家的事，我也好…”

“送母亲出去吧。”顾廷煜打断邵氏的话。

卿瑟知道顾廷煜要开始收拾他的叔叔们了，笑着说，“不必送了，你好好照顾大郎，我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得用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