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进门点灯,暖黄色灯光亮起,映照在他脸上,在他身后投射下黑沉的影子。
夜色已经很深,沈清秋疲惫不堪,脑子昏昏沉沉,已经不想再去搭理洛冰河。
洛冰河自回来以后,是一天比一天难缠,明明两人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沈清秋是真不知道洛冰河一直往他眼前凑个什么劲。
伸手解下腰封,外衣立马松垮的散开。
在幻花宫的日子太过安然,沈清秋没有什么防备就将自己剥得只剩里衣。
把脱下的衣服随意挂在架子上,明天一早回有人来收走,并送上新的衣服。
夜间的凉气无孔不入,那怕钻进了被窝,也是冰冰凉的,沈清秋周身火气不旺盛,被子睡了很久也不见暖。
沈清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以此来锁住四处流窜的热意,手脚顾及不上,一直冷得和冰块一样。
冰凉的身体触到一处温热的地方,沈清秋便开始纠缠上去,完全因为身体的本能。
“啧。”洛冰河轻哼一声,怕弄醒沈清秋,所以声音都是轻轻的,任由沈清秋挤在他身上。
内心翻涌的阴暗思绪在沈清秋触碰到他的身体时就荡然无存,清幽的竹香一丝一缕萦绕在他怀里。
纷乱吵杂的心境平和下来,像一只荡漾在碧波之上小船,轻摆摇晃,令人心平气和,黑甜的梦境一寸一寸覆盖,霎时间万籁俱静,一切都陷入沉睡。
思绪在黑暗中半沉半浮,飘荡流摆。
清晨的微光穿透薄雾,鸟雀欢快的鸣叫声溜进紧闭的门窗,回荡在宽敞的小屋里。
沈清秋动了动身子,整夜侧身的半边肩膀麻木不堪,轻易动弹不得。
好半天回过血来,沈清秋掀被起身,撩开遮光的床帘。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浅金色的光束在屋内有了形状,细小的颗粒闪着微光在里面沉浮。
沈清秋赤脚下床,身上的衣服经过一晚上酣睡变得褶皱凌乱,领口松垮散开,露出底下雪白的肌肤和压出来的淡红色痕迹。
桌面上竹青色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沈清秋走过去拿起,轻轻抖开,直接往肩膀上披。
“咦?”
沈清秋视线落在桌子上。
棠木包浆,花纹精致的棋盘静静躺在上面,一边还摆着两个玉盒,玉质盈润,入手微凉。
这是洛冰河昨夜下棋用的。
沈清秋微微蹙眉,弯细好看的柳眉拧在一起,眉心聚起一个小疙瘩。
他不意外洛冰河会进入他的房间,但沈清秋无法说服自己洛冰河进来只是为了放一个棋盘,在他看来两人本就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如今这样风波平静的状态极为诡异。
沈清秋无意和洛冰河打好关系,他本就嫉妒洛冰河的天资,就算没有魔族血脉,洛冰河也依旧是天道宠儿,道路坦途。
沈清秋嫉妒死了,真是多看他一眼心里头都发堵,哪还肯用心去教他?
只想离他越远越好,才不会看到洛冰河泛着盈盈笑意,但在沈清秋眼中与嘲讽无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