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有人家生了孩子,不管男婴还是女婴,都要请算命先生来算一卦,算算生辰八字啦,算算往后的运势啦,等等等等。柳府也不例外。
柳老爷喜得千金,高兴得都快上天了,早早的便重金请来了凌城最有名气的算命先生-----魏大师。
沈清秋看着屋里的魏大师拿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施法越看眼越花,干脆撇过脸想看看风景放松放松,谁知这一撇,撇到了柳清河,最关键的是,他的嘴唇不小心还…………亲到了柳清歌的耳朵!!
柳清歌:“…………………………”
沈清秋:“…………………………”
沈清秋羞得当场就能用脚趾头抠出十座芭比城堡。
他连忙后退三尺,脸涨的通红:“额,那,那啥,不好意思哈,我没注意。”
相反,柳清歌则是格外冷静:“嗯,没事。”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柳清歌运筹帷幄,处之泰然?可是啊,我们要懂得拿显微镜找细节。诺,看看看,柳清歌那只被沈清秋吻过的耳朵隐隐的红了!
就在沈清秋羞愤欲死的时候,魏大师终于做完了法事,从某种意义上阻止了沈清秋想要上吊的趋势。
“怎么样怎么样?”柳老爷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
魏大师倒是不慌不忙,反而乐呵呵地摸了摸胡须:“柳老爷,恭喜啊,这三小姐的命格可是好的很那!不知老爷可否取好了闺名?”
“取好了取好了!”柳老爷哈哈一笑,语气中参杂着些许自豪,“叫清桐。”
“清桐??清澈的清,梧桐的桐?”
“正是!”柳老爷正欲炫耀一番,谁知…………
“这是那个缺心眼儿的取得名!”魏大师怒目而视。
“???”柳老爷满头问号,“大师,此话怎讲?”
“还能怎么讲!三小姐的生辰八字与此二字相冲,这不是要害三小姐吗?!”
沈清秋忍不住开口:“大师,您误会了…………”
“误会什么?”魏大师打断了沈清秋,“二公子,你糊涂啊!若说一字相冲到也罢了,可两字皆相克,未免过于巧合!这不是蓄意还是什么?”
“其实…………”
“哎,这种人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好端端的害谁不好,偏偏害一个刚出生的小姑娘,真不是人!”
“不是…………”
“这种人就应该刮千刀、下地狱!留在这世上真是个祸害!”
“大师…………”
“真是气死我了!且不说那人的道德是否有问题,他咒谁不好,居然咒柳家的千金,他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想提前去间阎王爷?”
魏大师越说越带劲,柳清歌的脸越听越黑,而沈清秋早已放弃了挣扎,现在阻止还有什么用呢?沈清秋悲哀地想,自打魏大师说出第一句时,他就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现在阻止有个毛用,倒不如在柳清歌面前求求情,留他一个全尸更实在。沈清秋在心中默默地给大师点了个蜡。
于是起名这事儿便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柳清歌和沈清秋前往苍穹山派的日子。一向高傲的柳夫人眼中含泪,泣不成声。柳沈二人终是登上了马车。
沈清秋看着生活了七年多的柳府,不免心酸,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就在马车即将启程时,沈清秋一把拉开了帘子,说:“爹、娘,我想好妹妹要叫什么名字了”
“真的吗?”
“嗯”
“就叫溟烟吧,南溟的溟,岚烟的烟。”
驰情望海波,一鹤鸣九皋。
悠悠括城北,眄眄岩泉西。
宿草暝烟绿,苦竹含云低。
幽怀不可托,鹧鸪空自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