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的少女

◎

金博洋“而且他们代言费也给了很多，我看到了最多的有上千万！”

凡莫羽就算有那么多钱就算有，也不知道要花到哪里去。

凡莫羽“还是让他们等等吧，等世锦赛结束后，我挑几个看看。”

金博洋突然想到其他运动员要是有代言方要找他们代言的话，肯定是快速答应下来，但是凡莫羽有种想拒绝的意思。

她身上有种独属于奥运冠军的傲然。

金博洋“不愧是凡大小姐，真是淡泊名利。”

◎

日本，仙台。

现在仙台正值冬天的末尾时间，却也还下着大雪，室外寒风刺骨，雪白得毫无尽头，树枝上含苞欲放的鲜花像是穿着白婚纱的新娘脸庞上俏丽的红妆。

羽生结弦的脚踝依旧肿得厉害，时常需要冰敷，医生建议他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养伤，防止伤势恶化。

所以他退出了今年三月的世锦赛。

室内跟室外的温度截然不同，包括羽生结弦的家人们在内，都是穿着短袖居家服的。

羽生结弦也没啥事要干，十分自然地打游戏，他一边低着头看着游戏界面，一边走到了客厅。

由美在准备今天中午吃的饭菜，羽生纱绫躺在沙发上在电视上看刚结束没多久的北京冬奥会花样滑冰单人滑比赛。

解说员播报的柔美的声音传入耳畔。

“下一个登场的是中国运动员一一凡莫羽。”

在听到“凡莫羽”三个字的日语读音的时候，羽生结弦就从沉浸式打游戏的状态中脱离，挺直了腰板看向电视屏幕。

就在旁边的纱绫没想到羽生结弦那么感兴趣，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屏幕中的少女意气风发，进场后每个热身动作都显得很从容不迫，看不出一丝紧张，一颦一笑却又牵动着观众的心，熟练地控场。

凡莫羽在冰上自带一种清冷的气质，仿佛是在世外桃园修炼的仙女，飘逸的薄袖像是环绕在她周围的云烟，她的滑行极具观赏性，收放自如，每一个动作都卡在了音乐的点上。

纱绫自己也是从小就学花样滑冰的，因此也就懂得更多，看到凡莫羽如此完美的花滑的时候忍不住称赞了起来。

羽生纱绫“她滑得实在是太好了！不仅观赏性高，而且她的技术也很干净，我觉得都可以和男单比一比了。”

羽生结弦连忙赞同，也夸了起来:

羽生结弦“她真的超级厉害，我有时候觉得小莫比我还要厉害呢。”

纱绫看着羽生结弦，他谈起凡莫羽的时候，眼里都是笑盈盈的，温柔得都快溢出来了。

纱绫之前也跟他谈过其他运动员，他十分平等地夸了每个运动员的优秀之处，不过兴致不高。

当纱绫说起凡莫羽的时候，羽生结弦看起来分享欲十分旺盛，只要不阻止他他能跟你说上一整天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他还放下了游戏机！！！

那可是他爱不释手的游戏机！！

羽生纱绫“在北京的时候，你也见过她吧？她本人是不是惊为天人、超级好看的那种？”

羽生结弦低头想了想，凡莫羽的面容就浮现在他的眼前。

公园上空烟花盛放，少女在逆光中温柔地对他笑，又或是少女被逗一下就脸红害羞的样子，在接受采访时不经意瞥到镜头外哭得梨花带雨的她，或者是被触碰到底线后坚决反击的她。

温柔、可爱、谦卑、脆弱、强大又或是霸气…这些似乎都是凡莫羽的形容词，甚至有些十分矛盾的性格在她的身上却不显得很奇怪。

羽生结弦扬起嘴角，浅浅一笑。

羽生结弦“小莫她哪方面都很好…”

她可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人了。至少羽生结弦是这么想的。

纱绫看到自己的弟弟笑成这样，心中涌上一股来路不明的愉悦。

纱绫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羽生纱绫“这么说来，你跟她一定说过很多话吧！”

纱绫没想到自己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弟弟可以在一个精神高度紧绷的冬奥会比赛期间结识一个异性朋友！

最重要的是异性！

纱绫很难想象自己的弟弟屁颠屁颠地凑过去跟人家女生聊天的样子，甚至网上都出现了跟他们有关的CP，都传来日本了，她也有所耳闻。

自家弟弟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

纱绫露出了一个很像尖叫鸡的表情。

羽生结弦“我觉得我没有跟她说多少话吧。”

羽生结弦觉得自己就算跟凡莫羽说了多少句话也没说够，毕竟自己总想跟她多说几句话。

羽生纱绫“你还叫她小莫呢！”

羽生纱绫“多么深情啊！”

羽生结弦的耳朵红了起来，纱绫观察到了他细微的变化，满意地笑了笑。

羽生纱绫“那她叫你什么？是结弦君吗？zuzu酱？还是柚君？”

羽生结弦听着自己的姐姐列举出来的那些十分亲密的称呼，陷入了沉思。

凡莫羽似乎从来没有用那些亲密的称呼叫过他，一直都带着十分礼貌的距离感。

羽生结弦“……”

羽生结弦“她叫我羽生选手，不带任何感情的那种。”

纱凌的笑容僵住了，满怀期待的眼神收了回去，空气沉默了。

羽生纱绫“……”

纱绫初步判断为自家弟弟喜欢上了中国那些仙女一样的小运动员，而且经常找她聊天。

但是人家鸟都不鸟他。

也对，人家凡莫羽可是事业批！

羽生结弦“对了，她有一次叫我结弦君！”

纱绫有点无语。人家就叫你那么一次，你都记得那么清楚。

但是作为姐姐，她还是很关心自己弟弟的感情状态的。

羽生纱绫“所以你们两个进展到哪一步了？你对她怎么样？”

纱绫又问了他一连串的问题，都是围绕他和凡莫羽的，羽生结弦被问得十分害羞，红着脸低下头。

羽生结弦“姐，你怎么突然说那么多话？你平时还嫌弃我话唠来着。”

纱绫回应道:

羽生纱绫“你本来就话唠！”

此时此刻电视不经意间已经被播放到了男单自由滑比赛的回放，又正好是羽生结弦出场的时间。

音乐一响，姐弟俩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屏幕。

羽生结弦安静了下来，看着屏幕上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比赛的时候，当时的画面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羽生结弦的第一个跳跃就是4a，屏幕中的他向前起跳，不带任何犹豫，像一个奋不顾身的勇士那样，没有任何抗拒地走向刀山火海。

纱绫有点担心的看了一眼羽生结弦。

她不敢确定羽生结弦有没有过这道坎，反正自己当时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她当时也在电视上看了羽生结弦自由滑后的采访，当看到他红着眼睛说出自己的努力没有回报的时候，纱绫感觉心里堵得慌，毕竟那可是自己的弟弟。

在看到屏幕中的自己在空中即将落地后倒下的那一刻，羽生结弦突然笑了，那笑中充满了释怀。

羽生纱绫“没关系，你已经很勇敢了，至少你勇于尝试嘛。”

羽生结弦看着屏幕中倒下的自己，纱绫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是不甘愤怒、还是释怀？

羽生纱绫“为了练4a，你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你真的没有后悔过吗？”

羽生结弦转头看着纱绫，像是在安慰她，轻轻地笑了笑:

羽生结弦“从来没有。”

羽生结弦转头看向屏幕中的自己，即使失败后也依旧愿意挺起胸膛来秉承着自己的骄傲向四周的观众谢幕，他从不愿意屈服于命运。

羽生结弦“我收获的痛苦可能是别人的几十倍，但是我收获的快乐也比别人要多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