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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冷酷的卡卡西

卡卡西换好衣服（不可能穿着沾满牛粪的衣服去执行任务），背上背包，来到村门口的时候，离集合还差十分钟左右。琳已经在村口等着了。中午的太阳很大，她站在一棵很高的柳树下躲避阳光。卡卡西平淡地对琳挥了下手，回应她的问好之后，就靠着树干坐了下来。琳也靠着树，坐在了他的身边。

卡卡西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一本《木叶忍者手册》，快速翻阅着。从去年开始，这本书他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就背下来了。可是今天，他还想再复查一下。

他将手册翻到第20页，上面用暗红色的墨水印刷着第三十二条：在特殊情况下，为了保证任务的顺利执行，谎言是一种必须使用的，也是极其有效的手段。若在此种情况下，对同伴使用谎言，造成的损失应该滞后于任务损失的考量。

看，手册上都说了，只要任务可以顺利执行，对同伴说谎也是ok的。所以即使他已经答应了鸣子，但晚上不去看他当然也没关系。

等等，书上所说的是针对同伴而言。但鸣子并不能算是他的同伴，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村民吧？卡卡西又把手册翻了一遍，发现里面并没有关于可不可以对村民说谎的规则。看来只要不影响任务的执行，忍者是可以随意对村民说谎的。

真的是这样吗？

从天而降的苦无打断了卡卡西的思辨，水门老师凭空出现在卡卡西和琳的面前，“下午好，卡卡西，琳。”

卡卡西发现，水门老师没有使用瞬身术，因为他并没有看到瞬身术的烟雾。这或许是前几天他在水门老师家吃饭时，老师提过的新忍术。名字好像是什么飞雷神术，是利用特殊的封印标记进行空间传送，比瞬身术更加隐秘，启动速度也更快。老师说这是二代目开发的忍术，由于查克拉消耗过大，普通人几乎无法在实战中使用。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对封印术士进行优化，减少查克拉消耗，同时将两次使用的间隔尽量降到最小。

“下午好，水门老师！”琳笑对水门挥了挥手。

卡卡西合上书，把手册放回背包，站起身来，“水门老师，飞雷神术已经可以用于实战了吗？”

“你果然认出来了。”水门揉了揉卡卡西的头发，完全无视男孩不情愿的表情。“可惜还没有达到实战的程度。现在每次传送，消耗的查克拉量还比较大，而且不是每次发动都可以成功。”

水门放下手后，卡卡西抬起头，恰好对上水门的蓝色眼睛。卡卡西眨了眨眼，突然想起鸣子蓝闪闪的眼睛。

卡卡西说，“水门老师，你在木叶还有其他亲戚吗？”

“诶？怎么想起问这个。”水门歪歪头，“非常遗憾，没有哦。我的家人全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去世了。”

“哦，没什么。”卡卡西低下头，用余光发现琳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看来鸣子和水门老师没什么关系，那自己把他留在孤儿院就更没有问题了。虽说牛棚的环境很糟糕，可是再过一星期，他就可以住在房间里面了。

卡卡西想起鸣子抱着自己，一边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大哭的样子。

琳拍拍卡卡西的肩膀，“卡卡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的表情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我？我有很难过吗？”卡卡西抬起头，看看水门老师。

水门老师点了点头。

“没什么特别的。”卡卡西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把鸣子的事情告诉别人。

“哦。”琳答应道，可依旧很是担忧地看着他。水门老师也没再多说，只是把手放在了卡卡西的头顶。这让卡卡西感觉有点内疚，他不希望自己的不良情绪影响到别人。可是，他也不想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让卡卡西感到比较欣慰的是，没过多久，带土就跑着过来了。他呼哧呼哧地喘了一会，摘下风镜，开始向眼睛里滴眼药水。

没事就往眼睛里滴眼药水绝对是对眼睛的一种伤害。卡卡西在心中想了想，嘴上可没有说出来。宇智波家族的人一向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议，他可不想像个傻瓜一样白费力气。

今天，他们的任务是去木叶附近的农场帮忙照料奶牛。

当他们到了农场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奶牛可以照料了。

一位头上系着头巾的农妇告诉他们，就在昨天晚上，一头奶牛发了烧。他们没当回事，就没有去请医生，只给奶牛吃了一点感冒药。结果今天上午，那头奶牛——就是前几天才下小牛的那头——和其他三十头奶牛一起哞哞叫了三个小时之后，全部死掉了。她的丈夫和其他工人现在都在农场里挖坑。农妇一边用粗糙的手指抹着眼泪，一边告诉水门班，他们已经没钱付任务的费用了，但忍者们大人们可不可以好心一点，用忍术帮他们把坑挖得深一点。

水门老师答应了农妇的请求。他让卡卡西和他一同使用土遁，帮工人们挖坑。带土和琳一起去帮助农妇为牲畜棚消毒和采集病毒的样本。这显然是一场恶性传染病，不排除是岩隐使用的病毒战。他们需要赶快将消息送回木叶，然后由木叶通知火之国的其他村子，立即采取防疫措施，并研发疫苗。

“如果纲手大人在就好了。”在回村子的路上，水门低声说道。

第二次忍界大战刚一结束，纲手就离开了村子，至今7年已经过去，依旧杳无音信。三代目多次令自来也、大蛇丸出去寻找，却从来没有结果。面对这种程度的瘟疫，如果纲手在木叶的话，通常几天就可以开发出疫苗。可是现在……看来食物短缺的问题会愈发严重了。

卡卡西的心思却不在纲手身上。刚刚他和水门老师一起挖坑的时候，他看到了奶牛的尸体。虽然死亡时间不长，可是尸体却已经开始腐烂了。有的甚至已经露出了粼粼白骨。将奶牛尸体放入深坑的时候，农场主和工人们全都戴着面具，穿着厚厚的防护服。

“不好说啊，这种病。”农场主的声音从面具后传过来，“很有可能是要传染给人的。我们这些碰过牛的，明天都要去医院检查检查才行。”

卡卡西想起孤儿院畜棚中的牛羊，和摸着牛羊长毛的鸣子。

将病毒样本送回木叶病院，向火影报告完任务之后。琳去丸子店和红、红豆一起吃饭。带土则急急忙忙地回家了。今天是宇智波家族聚会的日子，将在新成家的族长家里举行大型宴会，每一位宇智波的成员都要参加，连一向对家族活动不感兴趣的带土也不敢怠慢。

剩下水门和卡卡西站在火影办公楼前，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卡卡西，晚上玖辛奈会做茄子汤，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水门微笑着问。

“谢谢水门老师。可是今天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好吧。”水门点点头，并不强求。

卡卡西向水门老师微微鞠躬，结印瞬身离开了。

水门望着卡卡西瞬身术的烟雾，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卡卡西加入水门班的一年以来，一直对水门礼貌有加。这并没让水门感到愉快，却让他更加担心卡卡西的状态。朔茂自杀后，卡卡西为了保护自己，固守规则，生怕自己会像父亲一样从英雄变成败类。可是，他这种封闭的态度，使他将过多的关注放在了自己身上，反而降低了他同别人合作的能力。

水门一直试图拉近他和卡卡西的关系，希望卡卡西可以重新体会到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和友情，不再用密不透风的防水布将自己的情感包裹得紧紧的。

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获得卡卡西的信任。最近三个月以来，卡卡西答应同他和玖辛奈一起吃晚饭的次数变多了，可他依旧是一副格外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吃饭的时候安静又整洁，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也不会掉下一颗饭粒。吃完饭后，卡卡西总是表情严肃地告诉玖辛奈，他很喜欢她的手艺，然后就向他们鞠躬道别。

水门提醒自己不要心急，或许以后情况会有所改变。可就目前的战争局势来看，木叶同岩隐实力相当，砂隐摇摆不定的态度更让战争向着持久战的方向发展。他可以呆在在村子里的时间可能越来越少了。

水门叹口气，试着发动飞雷神术，结果没有成功。

太可惜了，如果自己的改良版飞雷神可以在实战中得到应用的话，战争一定不会持续太久了。

“我才不是因为担心他才来的呢。”卡卡西小声嘀咕着，快步走进孤儿院。

这次接待他的是一位年轻的犬冢族女护工，脸上纹着紫红色的刺青。她告诉卡卡西，她已经带鸣子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她也听说了传染病的事情，木叶周边不只一个农场受到了传染病的威胁。

“我建议你先带他回家住几天。”护工粗声粗气地说，声音好像石头打在铁板上一样坚硬有力。“作为木叶的一员，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感染疾病。那样我们同雾隐还有什么区别？不管怎样说，你也是一名中忍吧？”

卡卡西点了点头。

“嗯。”护工也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卡卡西一番，好像在检查他有没有抚养小孩的资格。然后，护工推开了牲畜棚的门。

门发出吱呀一声，卡卡西立刻做好迎接臭气的心理准备，结果却发现味道远不如上午的强烈。

有人把棚子打扫过了。牛羊粪被清理了，干草也换成了新的。牛和羊都缩着腿，下巴搁在干草上。黑白相间的绵羊伏在畜棚中间，鸣子仰面靠在它的肚子上，睡得正香。听到人进来的声音，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什么。

“你们给他洗澡了？”卡卡西发现鸣子的脸比上午干净了许多，衣服也换成了孤儿院小孩穿的白色T恤短袖和黑色短裤，脚上的绷带还缠着，但是穿了一双黑色的忍者凉鞋。

“基本的清洁我们当然会做。”

护工快步走到鸣子身边，蹲下。“起来了，小鬼头。有人来看你了。”

“他的名字是鸣子。”卡卡西看了护工一眼，也走到鸣子身边，蹲下，伸手捏了鸣子红扑扑的脸蛋一下。

鸣子揉揉眼睛，睁开了眼，发现卡卡西后，立刻爬起来，向着他扑了过去。他用力搂住了卡卡西的脖子，“卡踢！你来惹！”

“放开，勒死了。”卡卡西抓住鸣子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来。老实说，卡卡西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接受护工的建议，把鸣子领回自己家住。他的训练和任务都很繁忙，这种麻烦事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管。

他拉着鸣子汗津津的小手站起来，正想告诉鸣子一些卫生知识，让他住在牛棚里的时间可以安全一点。鸣子却不知从哪掏出了半张馅饼，对着他递了过来。

他拉拉卡卡西的手，看着卡卡西说：“卡踢吃。”

卡卡西还没说话，女护工先叫出了声：“中午你不是告诉我你很饿吗？为什么还要把饼剩下呢？”女护工走到鸣子身边，拉开他短裤上的裤兜看了看，“看看！饼怎么能放在裤兜里？裤子都弄脏了！”

鸣子似乎被护工吓到，举着馅饼，珉紧嘴唇，瞪大眼睛，眼神不知所措地在卡卡西和护工间摇晃。

“没关系，之后我会帮他洗的。”卡卡西说着，接过了鸣子手中的馅饼。

“谢谢你。”卡卡西对鸣子说道。

“嘻嘻嘻！”鸣子咧开嘴巴笑了，露出了没长全的牙齿。

“卡西！”他又对着卡卡西大喊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喊对卡卡西的名字。

卡卡西看着鸣子的笑脸，也不禁笑了。卡卡西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爸爸去世以来，他第一次笑出了声音。

“鸣子，我们回家了。”

“哒！”鸣子跳了一下。

护工看着卡卡西和鸣子手拉着手走出牛棚，另一只手还拿着鸣子给他的油乎乎的馅饼，也忍俊不禁。看来谣言真是有点过分了，这小鬼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傲慢冷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