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35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程府阖府出门游玩，几辆马车停在喧闹拥挤的街道上，四周挂满了灯笼，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此时此刻每个擦肩而过的人脸上都笑容满面，仿佛忘却了生活中的一切烦恼苦难，都在情不自禁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太平岁月。

程少商兴奋不已，在车上就忍不住掀帘张望，这不马车才堪堪停稳，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激动道:“婳婳你快下来，你看好热闹啊！”

少瑜在少商激动地催促下不紧不慢，风姿袅袅地下了车，嗔怪道:“你就不能慢着点儿吗？当心摔着了。”

今日宵禁延迟两个时辰，还早着呢，有的是时间慢慢看。其实也没啥好看的，往年战乱频发，百姓大都苦不堪言，哪有那么多闲情雅趣。

这上元灯节唯有这杂耍还有些趣味，走马灯还不如她们自己做的精巧，不过能出来走走总是很好的。

程少商笑嘻嘻道:“我不是太高兴了嘛！”期待这一天如此之久，可算是等来了，激动地她都想跳几下了。

或许对少瑜来说没什么，但对程少商来说却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见，意义重大。

少瑜也不自觉被嫋嫋的笑容感染，其实再看看也很美嘛！

古朴大气，宽阔敞透，处处悬挂着明亮的圆形灯笼，再有满天孔明灯相辉映，越看越有韵味了。

…………

程家众人陆续下了马车，萧元漪依旧沉着脸，有些不悦地望着自顾自说话的两个女儿，尤其在程姎也下了车后。

她明明准备了为三姊妹准备好了衣裙饰物，结果最后只有姎姎穿了，而她那俩不省心的好女儿，却装傻充楞不愿意穿。

桑舜华望着她们，对萧夫人缓缓笑道:“我真是好生羡慕姒妇，你看嫋嫋和婳婳站那儿，像不像壁画上的仙女，我看这满街的灯火也不及其美丽。”

萧元漪对此倒是无法反驳，如果不看性情，那俩孽障的确生得一个塞一个美丽，婳婳又生得极白，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莹白如玉，烨烨生辉，实在耀眼得很，但嘴上却是不承认，左顾而言它道:“还不得多亏了弟妹送的衣裙首饰！”忽略掉心里那一丝丝酸意，不赞同道:“娣妇，你怎可只给嫋嫋和婳婳不给姎姎呢？你这不是厚此薄彼吗？”

桑舜华无奈一笑，道:“姒妇可就冤枉我了，那蜀锦是家慈大寿时得的贺礼，只得一幅，云锦原是我的陪嫁，也只有一幅，我就是想多给也没有了。”

不等萧夫人说话，继而又叹道:“这天寒地冻，婳婳身体又如此羸弱，这般可怜可爱，实在让人见了心疼，云锦给了婳婳，但一想嫋嫋上次也受了委屈，总不能厚此薄彼了，蜀锦便给了嫋嫋，姎姎哪儿，姒妇定会安排妥帖，我也就只着人送了些饰物过去。”

萧元漪瞥了一眼温柔贤淑的桑夫人，尤其听到对方一口一个嫋嫋和婳婳，她心口就像堵了一口气似的，闷得难受又吐不出。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到姎姎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语气充满怜爱轻声道:“姎姎，你这些年都在葛家，第一次来都城的上元节灯会吧，大伯母这就带你到处去逛逛，前面可热闹了。”

少瑜望着这对母女亲热相携缓缓从她和嫋嫋面前走过，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萧夫人可真是绝了，她们三人几乎是挨着站一起的，如此近的距离，却连眼神都没扫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嫋嫋隐身了呢？

那满心满眼都是对程姎的怜爱，啧啧，当真是好伯母，好伯母啊！

简直就是在明明晃晃地给程姎拉仇恨嘛！也是程家兄妹心性都不差，不然这长此以往下去必定家宅不宁。

不过萧夫人越是做作，也越发让程家其他人怜惜她和嫋嫋了，这不，程家三父子都围了过来，心疼，满眼的心疼。

桑舜华站在后头看得是摇头叹气，姒妇在大事上果敢坚决、文韬武略、有勇有谋，但在对女儿却是苛刻又自负，而且瞧着行事越发偏执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