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华嫔上前拉过皇上的手：“皇上歇会吧……”几日不见，眼前这位九五至尊憔悴不少，目下隐隐泛青…华嫔心中暗恨，只是私纳罪臣之女一事便让他失望至此，若来日那对龙凤胎诞下，该是如何痛彻心扉……暗暗握紧了双手，定不能让此事发生……

“可是朝政的事让皇上烦心了？”华嫔又道：“臣妾本不该过问前朝的事，但见皇上如此烦扰，心中焦急，想替皇上分忧……”

皇上叹了口气：“朕知道兰儿是心疼朕，哎，也不全是朝廷的事……”说罢将鄂敏呈上的证据给华嫔看。

华嫔快速扫了几眼，惊讶道：“如此大逆不道，难怪皇上生气！”又垂首想了想：“莞嫔有孕，皇上是否为难？”

皇上点了点头。

华嫔走到皇上身后，轻轻捏了起来：“皇上不必为难，甄远道是甄远道，莞嫔是莞嫔。莞嫔嫁入皇家，便是皇上的人了……甄远道早年做的事，莞嫔尚且年幼，根本无法阻止……何况现在怀有皇嗣，皇上不必迁怒与她……”

皇上心中暗叹，哪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又感慨华嫔的赤城之心，伸手牵过，示意她坐下：“莞嫔小产，屡次进言让朕杀了你，你到是肯替她说话……”

华嫔摇了摇头：“臣妾也不是圣人，不瞒皇上，臣妾恨她！但是臣妾更爱皇上，她如今怀有皇上的子嗣，臣妾才肯说这几句……”

皇上叹了口气：“可这事涉及到老十四，若赏罚不明，不足以震慑天下……”

华嫔正襟危坐：“皇上不妨让甄远道上书自辩，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若他真有苦衷，不妨留他一条命……一来呢，全了皇上和莞嫔的情谊……二来也为宫中两位即将诞生的皇嗣积福积德……三来呢……”华嫔顿了顿，泪盈于睫，哽咽道：“三来……臣妾哥哥一事之后，牵连者众，朝臣无不岌岌可危，百姓也议论纷纷……认为皇上闭塞言路，乾纲独断……此事正好告诉他们，皇上本是一个有容人之量的圣君……”

沉默，御书房内陷入久久的沉默，悠悠叹了口气：“世兰，难为你了……”

见华嫔眼泪汹涌而出，心中钝痛不已，将她揽入怀中，轻抚起来……曾经莞嫔不顾年羹尧在西北作战，屡次逼迫朕杀了年世兰；如今世兰却为解自己烦忧替仇人求情，谁待朕更加真心，一目了然啊……

从御书房出来，慎羽见自家娘娘神色郁郁，不解问道：“娘娘心中不愿，为何又替她求情？”

华嫔抿了抿嘴：“皇上是念旧情之人，甄嬛神似先皇后又怀着身孕，皇上不会重罚的……何况，让甄远道上书自辩，罪证确凿能辩出个什么来？皇上只会更加生气，如今按捺下来，不过是等她生产之后一并发作……”

慎羽恍然大悟，佩服道：“娘娘圣明！”

回到翊坤宫，苏公公带着赏赐来了：“娘娘大喜，皇上刚刚加封年希尧从一品都察院左都御史衔，并赦免年斌下旨召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