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蒲公英酒

“你，打算停留多久？”

　　“停留？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去哪，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哪里容得下我。”荧此时的心情就像回到了公交上爆炸那一刻，害怕，迷惘，不知道面对的将会是怎样的惨境。她好像解脱了，又好像没有。“迪卢克先生，不知道你的酒庄有没有足够大的空房间？”

　　迪卢克听到女孩的调笑，抿了口酒嗓音沙哑了几分。“为你，荣幸之至。”

　　“多谢，正义人先生。”

　　“你啊……真是不一样了。”低语混着窗外的风声，荧听不清，只是觉得迪卢克在难过。

　　“要下雨了。迪卢克先生要不要回去收衣服？”她打趣道。

　　“一起？自己去挑个房间？”

　　“没有马车么？这么远走过去要累死的吧！”荧一边跑下楼一边逗他。迪卢克先生和游戏里根本不一样嘛，闷骚得很。

　　“我这去安排！”荧不知道，迪卢克也这样想她。这个女孩，真是和初见不一样了。好像更可爱了。

　　当一个从未心动过的男人坠入爱河，自然会有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变化。比如耐心，比如温柔，比如眼睛里藏着的，能溺死人的爱意。当然，迪卢克先生自己不会知道的。

　　雨落下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出了蒙德城。城里从不下午雨。荧掀开床帘回头看那个偌大的城门，熟悉的蒲公英，和桥上忽然不见的鸽子。

　　“在想什么？”迪卢克离得有些近，双手端正放在腿上，身体前倾，似乎故意靠近了些，说话吹出的暖风扫在荧的耳廓。

　　“嗯？”荧下意识回头。两人的鼻尖便迅速靠近。暧昧的，昏昏沉沉的酸涩在心中膨胀。迪卢克也没有动，两人就那样僵住，看着对方的眼睛，轻微的喘息声，砰砰心跳。时间仿若静止。

　　有风裹着雨丝吹进来，凉凉的。荧率先清醒过来，推开迪卢克靠近的身躯，她向后靠过去拉开两人的距离。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迪卢克坐正，看着女孩微红的耳尖轻笑出声。他放慢语气，用轻哑的，专属于成熟男人的叔音重复：“你刚才，在想什么？”

　　微微低沉，刻意放缓的声线是荧从没听过的，有点陌生，很撩。她没出息的红了脸，不自由地咽了口水。

　　又是一声轻笑。

　　“你今天笑了好几次。”女孩根本没有思考便说出来这句话，说完两人又愣住，气氛再次有些微妙。

　　或许是黑夜给人安全感，也或许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他鼓起勇气。今晚的迪卢克先生，很不一样。荧也是。

　　“如果你喜欢我笑，我很乐意，每天。”

　　“嗯？”

　　“每天都可以笑给你听。”男人停住，补充了一句，“不要紧张，我不吃人。”

　　“你刚才回头，是在想城里不下雨的事情。”迪卢克确定，不是在疑问。

　　荧自在了些，摇摇脑袋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又掀开窗帘看外面的雨。“蒙德城从来不下雨。是因为风神么。”

　　“确切地讲，是温迪。”

　　“你知道？”知道温迪就是风神。那个蒙德人心中的信仰，就是整天摸鱼不见身影的酒鬼温迪。你会不会也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