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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内,边白贤双手撑在桌面上,面前是阔大的地图,每个地点都细致的标注着,有的画着圈叉,或用红色墨水重点标记。
而在他再次起笔落墨,是点在作战交界线处。
边白贤一出神,那红墨涔印进地图里,很快形成了一个黑点。
士兵找到虞吟挽了,说她正在前往蛮族似乎要去和亲。
握在笔杆上的手逐渐收紧,指尖被摁得泛白。
等他抓到胁迫她的人——
边白贤孤定会让你碎 尸 万 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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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葱茏阻挡着视线,唯有一条崎岖的小路横贯其中,秋叶落了一地,骏马飞奔在上面的踩踏声在寂静的林子如同鞭子抽在地上的声音。
边白贤的盔甲还未脱掉,上面还遗留着大片干涸的血迹。
四周的树木都极速地后退,他的目光一直在追寻虞吟挽的痕迹。
祈祷着她千万还未到蛮族,希望他再快一点,希望她再等自己一会儿,就一会儿。
内心从未有过的慌乱传遍四肢百骸,在 看到那辆红轿子的这一刻,悬在空中的心落了地。
清风一过,后背竟不知何时已然湿了大片。
四处树叶的沙沙声变得更加急促,边白贤很快便追上了,他腾空一翻平稳地落在马车上,急切的掀开帘子,正好和虞吟挽对上视线。
那双眸子溢满了盈盈的水气,眼尾一抹红。
她的凤冠被扔在底下,发丝微凌乱,好像瘦了很多,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里是藏不住的震惊与委屈。
边白贤的心仿佛猛地被撞了一击,生疼。
她这段时间一定是受到了折磨。
边白贤的拳头紧攥,看到虞吟挽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松开了。
他拦腰将她抱起,轻飘飘的恍若一只随时会振翅离开他的蝴蝶。
回到军营,第一件事就是将这红嫁衣换掉,即使虞吟挽的姿容被赤色称得更加娇艳欲滴,可是这件不是为他而穿,他觉得碍眼极了。
待虞吟挽换完素色衣服出来后她眸色一暗。
她穿红色时,似最耀眼的火,似温室里悉心养护的红玫瑰,似皓腕上那一抹朱砂痣。
而白色称得她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不沾染一丝世间的污浊,又似夜幕上那弯皎洁的弦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芒,仿佛一碰就碎。
边白贤眼皮一跳,想将她藏起来。
巡视军营是日常工作,而这次因为牵着那柔软无骨的手,严肃的心境都荡漾着圈圈涟漪。
可平静温存的时光很快被打破。
边白贤对蛮族是狠又增添了一分。
战场上,边白贤势如破竹,在逼得对方投降的情况下,他冷笑一声,手下没停,恶狠狠地揍对方首领,揍得其体无完肤声称边白贤就是索命的恶鬼。
边白贤终于停了下来甩了甩麻痹了的手。
旁边侍卫和他说了一句什么,边白贤眼神猛地一变,本就惨伤的对方首领又被他毫不留情的踹了一脚。
再回神来,边白贤已经快马加鞭赶往第一个建立的伤员集中点了。
那里有他的皇后,那是他的命根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却一次次被迫遭受惨重的伤。
在土墙即将塌陷的最后一刻,他赶到了,内心满是从未有过的庆幸。
在被敌人按在地上狠揍,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度过数月,在朝堂上被弹劾最严重的时候,他都不曾怕过。
可是。
看着怀里昏迷的虞吟挽,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怕自己再也不能看见她那双流转的眸,怕听不见她的软语,怕她只能被掩埋在自己心底化作白月光。
不过幸好,这些都没有发生。
撒过盐的伤口很疼。
他以后,绝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