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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蓦地沉了下去，旋即他疯了似的夺门而出。

张程原本得到了美人，心情乐滋滋的。想着打赏她些赏钱，可前脚刚出门，后脚便有送饭的奴仆来告诉他，婳园里关着的那位姑娘拿着剪刀自杀了。

张程心下顿时烦的不得了，真是晦气极了，可又怕被潇嬨知晓，便又只好站在屋外，对着被他差遣了几个壮丁低声道，“你们动作小心点，口风给我把严了！若是被夫人知道了，你们几个的脑袋别要了！”

白日的时候，张程还被那双哭红了的眸子给勾的魂都没了，可现下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他，他便只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寒意。

张端恰巧赶来，看到那些壮丁轻手轻脚的抬着东西出去，又看到张程恰巧从婳园里出来，“哥哥，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出来？”

张程正有些心虚被张端冷不丁的一问，语气别提有多恶劣了，“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张端道，“我出来看一眼那道符失效了没有。”

张程没有开口说话，便又听到张端问他，“哥哥可还尽兴？”

一听这个张程瞬间黑了脸，但却如实说道，“死了。”

“死了？！哥哥你怎么把人玩死了？你……”张端一顿，“刚才那几个壮丁弄出去的莫不是……？”

张程此刻心下十分烦躁，“是她自己想不开自杀了，不然现在能轮落到一张破草席遮身的地步？”

张端又问，“哥哥，你派人把尸体扔在哪儿了？”

“还能是哪儿？城南的死人岗。难道我还能给她大摇大摆的厚葬不成？”

“哥哥你……”

张程没好气的打断他，“行了行了，你别问了。我警告你，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嫂子听到没？”

城西南的凤凰坡之上临近城隍庙，凤凰坡之下十里是死人岗，凤凰坡一路栽种满了梧桐树，出自凤栖于梧桐之意。

早年之间，有僧人路过，见死人岗阴气缭绕便亲筑十里高坡，高坡之上栽种梧桐树驱阴辟邪，又于高坡之上圈住了三十二只红冠公鸡充做凤凰，十里坡之上是阳坡路，十里坡之下便是阴坡路，孤魂野鬼踏得过阴坡路，踏不过阳坡路。

色抱着一只黃眼黑皮的狸猫站在凤凰坡之上，夜风阴冷，隐隐的吹动她白色的衣袂。春色微微弯身将怀中的狸猫放下，“去，去坡下看看。”

大抵上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十里坡下猫嚎尖叫，临近村子的人都听那猫的叫声像半个呱呱而哭的婴儿，都只道临春的时节，又有野蛮发春了。

春色执着求思，缓步踏下十里坡。求思一直都是她所执的三尺长剑金戈鐏，她为它取名求思。此刻求思上面雕刻着的两条银龙微亮，就连金黄色的剑刃都散发着炙热的光芒，这光芒照亮十里的阴坡路。

春色蓦地挺住脚步，便看到前方死人岗飘荡的孤魂野鬼顷刻之间化作一缕长烟纷纷躲了起来，唯有一魂魄怔怔地同她对视，那魂魄一袭白色的衣裳，肌肤也是夺目的白，唯一黑色的青丝也十分凌乱，堪堪的遮了半张脸，唯有眸子还是有些澄亮的。

“你、你是何人？”那一缕残魂问她，她才方知晓远处那缕残魂是个女的。

春色手中的求思蓦地开始晃动，且晃动的厉害，春色道，“你可是杨守的妹妹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