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念心匣

晨昏黑夜。

黎朔坐起，神色惊慌。他将唇抿成一条线，还是没忍住，只好伸出手捂住眼睛，粗重的呼吸，眼泪不听指唤的从缝中流出。

黯“啊朔？啊朔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黯轻声安抚，拍了拍少年的背。

黯“没事的，梦都是反的，没事的……”

黎朔“不，才不是，都是真的，这都是真的。”

黎朔身体微颤，坐起身，目光空洞，里面尽是恐惧和荒芜。

黎朔“那么多人，几十万人，足足有几十万那么多啊，都是冲着你来的。”

黎朔“他们都有韵力，铺天盖地的过来，把万物烧毁，又把你抓走。”

黎朔“火，漫天大火，漫天大火！”

说到这里，他无法控制的发出困兽似的呜咽：

黎朔“疼，好疼，那肯定非常疼……”

“……”

黯沉默，拉住少年的手。而黎朔的双眸涣散，像是进入了无法醒来的梦魇，痛苦呻吟。

黯“别想了，啊朔，都是梦，这都是梦。”

少年还在颤栗，忽的挣出双手，狠狠掐进肉里，嘴里还在念叨，只是这次什么也听不清了……

……

把黎朔安抚好后，黯的双眸暗了黯，因为他知道，这是真的，是少年独有的预言梦。

但能怎么办，这是不可避免的，在发觉混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在这黑暗与静中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画面破碎。

那是一个祭坛，由简陋大理石做成的祭坛。台上木架堆高，台下诡异的古乐响起，一只银白色小猫几乎是被扯着毛发上来，湛蓝的瞳孔出现裂缝。

他的异能被废了。

？？？“走！老实点！”

身穿黑袍的猫民催促，将他反绑在高耸的木架上。目测应该是主持这场活动的大祭司。

众猫见此高声欢呼，随着呼声，木架又被升高一截。

“血祭，血祭！”他们起哄。

万能猫民大祭司：“稍安勿躁，处决内容由抽签决定。”

黎朔（回忆中）“婆婆妈妈的，能不能快点，跟个娘们一样。”

万能猫民大祭司：“你！哼，你就临死前嘴硬吧！小杂种。”

黎朔（回忆中）“……”

黎朔启齿，怒视着祭司。

祭司忍住想杀猫的冲动，缓缓从竹签里拿出纸条。

——火祭。

万能猫民大祭司：“既然小杂种那么喜欢骂人，那我就多给点待遇。”

他抬手，拍了拍，树林中出现两只身穿打宗服饰的小猫。那两猫相视一笑，登时从手中酝酿出一丝屁大点的火焰。

这可把黎朔惹笑了。

黎朔（回忆中）“喵呜哈哈哈哈，就这点韵力，回去洗洗睡吧。”

打宗小猫“你说什么！”

他们愤恨，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一只小猫胆子还算大，走过去就给了黎朔一耳光。

他被打的侧头，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地方，除了左脸火辣辣的疼，没什么感觉。

就是心挺疼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见黎朔不吭声，那打宗猫也愣了神，想了想还是默默走下台，将钱还给了大祭司。

打宗小猫“替我们跟老大说一下，肚子疼，先走了。”

万能猫民“诶，你们！”

他咬牙，但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京剧猫和普通猫民的地位就摆在这呢。

京剧猫永远是至高无上的，而因为混沌和异猫受京剧猫的打压，所以卑贱无比。

……

就当那是个小插曲吧，祭祀还在继续，火苗窜动，将黎朔困于其中。皮肤的灼烧感代替了左脸的疼痛。

黯在不远处观望，拿着念心匣，将少年仅剩的魂魄存于之中，便抽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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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念心匣，那我们就做场戏吧。

——我用自身异能保护魂魄，你用念心匣恢复我消散的躯体如何？

他没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