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爪发现自己在一个到处黑漆漆，阴森森的地方。他穿梭在松林间，不断用脑袋顶开挡住他去路的石楠灌木。

黑森林。

他绷紧肌肉，竖起耳朵，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敌猫——上次就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

他绕过枯叶堆，轻轻地跳上一节树桩。这次我要躲在树上。他心想，我一定要弄清楚那些猫在干什么。

他再次绷起肌肉，瞄准身旁一棵老树低垂的树枝，他刚准备起跳，一声怒喝镇住了他。

？站住！我看到你了，别想逃！

火爪突然感到体重加重了许多，那只虎斑猫把他压在树桩上。火爪不断用后腿踢着敌猫的肚子。可那只虎斑猫好像根本就不吃痛，依然骑在火爪背上，还将爪子深深地插进他的肩膀。火爪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呦，看来复仇的时候到了。

那只猫挑衅地说，抓住火爪的肩膀把他提起来，然后用力把他摔过空地。火爪倒在空地另一边，蹒跚着站起来，怒视着虎斑猫。

火爪你休想！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虎斑猫傲慢地说，快步冲上前撞倒了火爪，举起爪子就要向火爪攻击，眼看着虎斑猫要撕开自己的喉咙……

草爪火爪！

火爪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学徒巢穴的苔藓窝里。他身旁的沙爪抬起头，生气地看着脾气暴躁的学徒：

沙爪草爪！你能不能安静，他已经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草爪哼。

草爪恼怒地嘶了一声，重又躺回自己的窝里。

萱草爪别在意，他只是有点暴躁。

萱草爪也醒了，她凑到火爪这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火爪现在可管不了这些，他梦中的那只虎斑猫庞大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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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条现在，向我攻击。

火爪成为学徒已经一个月了，对其他学徒来说，他学习进度很快，第一节课就抓到了两只和他差不多大的老鼠。

他瞄准灰条的后腿，尽量把视线移到别处，免得让灰条知道他准备攻击的位置。他挪了挪脚掌，突然向灰条肚子下窜去，快得像只兔子，接着撞向他的后腿。灰条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灰条这招用得真好！

灰条晃晃脑袋，赞扬到。

火爪我伤到你了吗？

火爪担心地问。灰条摇摇头：

灰条你的力气还不够！再来一次！

火爪可……

火爪犹豫着，他不想伤到灰条——他上辈子的老朋友。

草迅懦弱的家伙！

草迅轻蔑的嘲笑从远处传来，

草迅像你这样根本不配当武士！

火爪猛地转过头，恼怒地盯着这位前不久刚刚晋升的武士。

火爪我想你战斗时只会冷眼旁观吧。

他反驳道。

草迅是吗？

草迅甩着尾巴，

草迅我可是很忠诚的。

说完，他迈着高傲的步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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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条和火爪回到营地时，已是傍晚了。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学徒巢穴走去。希望这次能睡个好觉。他心想。自从萱草风他们成为武士后，学徒就越来越少了，学徒巢穴显得空荡荡的。

沙爪你终于回来了。

沙爪温柔的声音传来，她舔了舔火爪的耳朵，

沙爪你累吗？

火爪不累。

火爪有气无力地回答，把脑袋枕在前爪上。

沙爪睡吧。别想草迅了，他现在在武士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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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爪刚闭上眼，就看到满眼绿色。他这是在草原吗？但他刚迈出一步，就被青草扎破了爪垫。看来这些青草没森林里的草那么柔软。

他小心翼翼地在草坪上走着。忽然一股很浓血腥味飘过来，把火爪包裹在其间。那是什么？

火爪的脚步渐渐变快，远处的绿色出现一片血红，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他猛地停住了。在那鲜红的血泊中，躺着一具瘫软的尸体，他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虽然他的皮毛被血浆包裹，但火爪还是认出了他———

那具尸体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