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大厦。
正值午饭时间,梁娅端着餐盘穿梭在人群之中,心情被这乱哄哄的声音搅成一团糟。
她一向都是去高层餐厅用餐的,环境优雅菜色精致,什么时候和别人一起排队打饭过?
还有这油腻腻的一坨肉,这也能称作糖醋小排?
确定不是昨天晚上吃剩下的,再回锅炒了一下吗?
夏桑榆麻烦让一下。
见她站在档口也不离开,后面排队的人急了,推开她便往前走。
梁娅一阵气闷,提了声音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有素质的东西,肩上忽然落下一只手。
夏桑榆梁总,好久不见。
梁娅夏桑榆?
梁娅扫了她一眼,
梁娅你干什么?
夏桑榆莞尔,笑得好似蜜糖一样甜。
夏桑榆梁总别误会,我只是许久没见到梁总了,想请您出去吃个饭。
她垫着脚,凑近了低声道。
夏桑榆嫂子,关于盛家那个女人,我有话要说。
女人轻点了下头,转身出了食堂。
梁娅深吸两口气,丢了餐盘,跟上去。
......
西餐厅。
夏桑榆不知道嫂子爱吃什么,随便点了几样,嫂子看看再来两个吧。
梁娅推开她递来的餐牌。
梁娅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个的,你到底知道盛亦棠的什么事?
夏桑榆嫂子喜欢有话直说,和以前真是一点都没变。
夏桑榆笑笑,把玻璃杯握在手里,轻轻摇晃。
夏桑榆嫂子应该记得吧,在她之前,三哥身边有个叫盛南月的女人。这个人,可是盛亦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梁娅蹙了眉。
梁娅我当然知道盛南月,抢了自己姐姐的孩子谎称是自己的,这样的蠢货,竟也在马家待了这么久。
夏桑榆她的确是很有心计,再加上运气不错,随便抢来的孩子竟真的是马嘉祺的孩子。
只不过她是算计过了头,到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嫂子还不知道吧,盛南月已经在精神康复所住了将近四个月,那种地方,没病的人也能住处病来,何况还有人天天去关照她。
梁娅挑了眉。
康复所?
这她倒是不知道。
她还以为盛家早就把这个女儿送出了国,省得她在眼前待着丢人呢。
不过,夏桑榆突然提起她是为什么?
夏桑榆愉悦道,
夏桑榆我刚才说了,有人,天天去关照她呢。
梁娅是盛亦棠?
梁娅脱口而出,
梁娅快,带我过去!
只要能拍到盛亦棠虐待盛南月的视频,再请媒体来运作一下,她就再也甩脱不了污名了!
她倒要看看,到时候公司和马家还容不容得下她!
夏桑榆却摇了头。
夏桑榆那女人如此奸诈,怎么可能会亲自露面。我去守了几次,每次都是一个中年女人过来,泼水、毛虫,还有吃生饭,都是她在做。
梁娅中年女人?
梁娅想了一圈儿,没想到盛亦棠身边曾出现过什么中年女人,忍不住又对夏桑榆的话起了疑心。
这小贱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一肚子弯弯绕,不会是故意来骗她的吧?
夏桑榆嫂子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
夏桑榆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就在榕城郊区。
梁娅摩挲着那张卡,看进她的眼睛。
梁娅是与不是,我自然会过去印证,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夏桑榆我想做的很简单。
夏桑榆朝前探了身子,恨意如同喷涌的岩浆,一字一顿。
夏桑榆我想要她身败名裂,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
疗养院。
邱然提着一只黑色的大布兜,在门口写访客登记。
保安您又来啦?这里面是您什么人呐,来的这么勤。
一连半个月都过来,连门口的保安都跟她混熟了。
邱然心道你对我来的目的一无所知,只含糊道,
邱新然是一个朋友的女儿。
保安朋友的孩子也能让您这么上心,一定是很好的闺蜜吧?
邱新然可不么,都好到能共享一个老公了。
放下笔,邱然只做没看见他脸上的精彩纷呈,快步走了进去。
留下保安原地迷惑。
啊,这年头,能共享老公的是好闺蜜吗?
真不是死对头吗!?
进了院子,邱然直奔主任室。
邱新然张主任,我又来麻烦您了。
张主任邱女士,快请坐。
张主任年纪和她差不多大,以前还在海城念过医科大学,算是邱老太太的半个学生。
否则邱然也不可能来得这么顺畅。
她也不多啰嗦,直奔主题。
邱新然盛南月最近还好吧?
张主任放心,都好。
张主任点开实时监控,病房里的画面出现在两人眼前。
自上而下的角度,只能拍到一只脑袋,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若仔细看,还能看到她怀里抱着个圆球,死活不撒手。
张主任还是老样子,把足球当成是她自己的孩子,连睡觉都搂着,一碰就醒。
孩子?
邱然冷笑,
邱新然就她,哪里配拥有自己的孩子。
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让那身上肮脏的血,彻底消失在世上。
她站起身。
邱新然麻烦张主任了,我进去看看。
吱嘎——
邱然推开病房的门,一股骚臭味直扑门面,熏得她忍不住后退两步。
盛南月应激性太强,不喜欢外人进来,因此这间病房每隔一个月才打扫一次,里间味道可想而知。
从前她每天还愿意出去走走,自从上次盛亦棠来逼问过小舟的身世后,她就再没出过房门了。
只不过这应激反应在邱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走近房间,关门,反锁。
只一个脚步声就将盛南月差点逼疯。
盛南月你别过来!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想要抢我的孩子!
邱然压根不理会她的鬼叫。
那只黑色的布包摊开在地上,里面装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器械,有巨型弹力球,还有一把电动剃须刀。
邱然先把球取出来。
邱新然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你一遍了吧?
盛南月抖如糠筛,在她平静的目光下,终于还是挪动步子,坐到了那颗球上。
凹凸不平的表面在她身上硌出痕迹,尤其是圆球的重心不稳,想要维持平衡就必须紧紧绷着腿部,不到两分钟,她的小腿就开始抽筋了。
可盛南月不敢动,也不敢说,生怕激怒了旁边的恶魔,怕她想出更可怕的法子来折磨自己。
邱然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剃须刀。
嗡嗡声落在耳畔,像是来自地狱的低吟。
邱新然都说剃须刀刮头特别顺手,我还没试过呢。让我想想啊,给你剃个什么发型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