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万,那可不是小数目!
要是闹赢了,他们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虽然这个闹的过程是没脸没皮了点儿,但是,为了以后的幸福,他们拼了!
然而还才刚刚迈出两步,拦在玄关门口的保安们忽然往两侧一撤,一女两男走了出来。
盛亦棠信步走在最前面。
分明单薄的身子往众人面前一站,一句话都还未开口,却有种一夫当关的气势。
她只淡淡扫了一眼,先前还气势鼎沸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视线甫一和这女人对上,他们忽然有种这事儿根本成不了的预感。
盛亦棠负手而立,略带薄笑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那位角落的中年妇人身上。
盛亦棠来者是客,哪能有让客人们站着说话的道理,大家请跟我进来吧。
她略一抬手,却又猛地停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盛亦棠不过我这办公室庙小,能容纳的大佛有限,不知道是哪几位跟我进去?
啥?
还限流?
这可不行!
马嘉祺侧了侧身,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和人群中间。
他看了一眼二楼破碎的窗子,
马嘉祺诸位如此神勇,该担心再出幺蛾子的是我们吧。
人群再次安静。
先前说话的人看了看自己人们手中的铁锹、砖头、长棍,再对比了一下这三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年轻人,老脸一红。
马嘉祺轻笑,
马嘉祺看来各位不进来,不是不敢,而是选不出能够代表所有人心声的人。这倒是奇怪了,方才各位不还说,你们的目的都是同一件事吗?
方脸进就进!我来!
那大哥率先出列,
方脸兄弟们放心,为了咱的后半辈子,我一定让他们赔得底裤都不剩。
陆续又有七八个中年男人出列,都是膀大腰圆,往人前一站就跟小山一样的。
盛亦棠与马嘉祺交换了眼色,都明白过来,他们这是准备走谈判不成就比拳头的路线。
还剩一个名额时,男人们不再行动,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始终未出声的花婶儿。
花婶儿冷笑,狠狠瞪了一眼盛亦棠,扭身朝办公楼走去。
她身后跟着的那一串儿,像保膘,但更像打手。
盛亦棠觉得好笑,落后半步,压低声音和马嘉祺咬耳朵。
盛亦棠你说,我练了小半年的的跆拳道,是不是该派上用场了?
马嘉祺抓住她的手,
马嘉祺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就跑。
盛亦棠不再言语,分开他的手指,交错相握。
就是跑,她肯定也会拉上他,一起跑。
……
会议室里,两方人马相对而坐。
花婶儿一众不仅在人数上碾压,在气势上,更是拿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各个昂头挺胸,用鼻孔看人。
反观对面的三人,除了那个最年轻的小男孩儿眼神偶尔飘忽不够坚定之外,另外两个安然端坐,表情淡定地仿佛不是面对他们十来个大汉,而是几个小学生。
花婶儿对这种待遇很不爽。
花婶儿我说,你们都是谁啊?这笔赔偿款可不小,你们能做的得了主吗?
盛亦棠笑,
盛亦棠主呢,我当然是能做的,不过在谈赔偿之前,先让我算算一共是多少钱。
说着便拿出计算器,手指翻飞,快得众人只能看到白光飞闪。
花婶儿心道这小姑娘道行就是浅,她都还没怎么开口,就主动算起账来了。
她悠然地往后靠去,哎,要是以后赚钱都能像今天这么容易,那就太好了。
然而下一秒,看到那小姑娘推过来的价格,她就笑不出来了。
花婶儿两万六?
花婶儿陡然拔高了声音,
花婶儿两万六分给我们几十号人,你当我们是要饭的吗?!
盛亦棠心道可不就是么,嘴上却说,
盛亦棠你误会了,这笔钱不是我们要赔偿你的,而是你要赔偿给我们公司的。
花婶儿你做梦!
盛亦棠是不是做梦,算一算就知道了。
她看了眼张咏,后者会意,立刻递过纸和笔。
盛亦棠你们先是踩烂了院子里的花草,一平的维护价格在四百左右,一共就四千多,抹个零头,就算你四千吧。
盛亦棠紧接着又打碎了我们两扇玻璃,这个是大头,因为它特意订做的,隔音隔热,算上残渣的清理费、定做费、再加上安装费,大概在一万二。哦,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同事把当时的采购合同发给你,省得你说我无凭无据。
花婶儿拍桌而起,
花婶儿你——
盛亦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盛亦棠冷冷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冷得仿佛雪山上的积雪,顿时将对面的人冻在原地。
她继续写。
盛亦棠最后一部分就是误工和人伤赔偿了,因为你们在工地闹事,导致今天工地晚开工了半个多小时,那么相应地就要补回来,七千块钱,是工人们的加班费。还有,被你们砸坏的玻璃划伤了我的同事,按照工伤补偿标准,需要赔偿三千,加起来刚好两万六,你可以核对一下。
说完,盛亦棠将那张白纸上往前一推。
盛亦棠先声明,我可没有漫天要价,不相信的话你们去市场上打听打听,看看这价格是不是足够公正、童叟无欺。哦对了,上午被你们打进医院的那位,他的手术和治疗费用我还没有算,等到医院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谈。
花婶儿被她这一番操作惊呆了。
哈?
让她赔她?
她也配!
花婶儿无良奸商!倒打一耙!分明就是你们违规操作造成噪音污染,现在还想让我赔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盛亦棠指着桌面上的手机,微笑提醒。
盛亦棠我这可录着音呢,诽谤罪,也是可以要求经济赔偿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