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榕城,生活仿佛从岔路拉回正轨,每天那固定两天一线竟也变得温馨起来。
家里的事情不需她过多操心,余歌自告奋勇充当起言言的经纪人、化妆师兼造型师,每天都跟着网络学习新发型和新穿搭,忙得不亦乐乎。
看得盛亦棠都有些不好意思。
盛亦棠伯母每天要接送言言往返学校和公司,还要负责审阅合同、采购服装道具,实在是太辛苦了。
这话是在公司附近吃午饭时,对着马嘉祺说的。
男人给她夹了一片笋干,柔声宽慰,
马嘉祺妈妈是乐在其中,不会觉得辛苦,你没发现她最近看起来还年轻了不少吗?
盛亦棠咬着筷子,
盛亦棠好像是哎。
马嘉祺这些年她一直待在家里照顾爷爷,虽然从不和我们说什么,但我知道,其实她心里也会觉得无聊。
现在言言需要她,而所做的事情又恰好是她自己喜欢的,心态自然不一样了。
盛言给了她一种被需要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她重新认识到自己对这个家重要性。
盛亦棠我好像明白了。
盛亦棠若有所地点了点头,
盛亦棠不过不管怎么说,伯母都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得好好谢谢她。
她向前倾了身子,
盛亦棠她平时都喜欢什么呀?
那张娇俏的脸孔瞬间放大,鼻尖飘来她身上的清香,马嘉祺忍不住也往前凑了凑。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
四目相近,对方的模样都变了形。
盛亦棠像只狐狸。
两只漆黑的瞳仁紧张兮兮地挨在一起,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只到嘴的兔子。
她咦了一声,给出结论。
马·狐狸·风立刻反唇,
马嘉祺像只兔子。
盛亦棠哎,你怎么知道是兔子?
盛亦棠笑嘻嘻地撤开身,把那朵装饰餐盘的萝卜花夹到他面前,
马嘉祺谁吃萝卜谁才是兔子!
马嘉祺低了头,一口咬上她的筷子。
边啃边哼哼,
马嘉祺促狭鬼。
手指要十分用力才能把自己的东西抢回来,盛亦棠错开视线,不去看他忽然深下来的眼睛。
盛亦棠咳,你还没回答我呢,伯母都喜欢什么呀?
马嘉祺直起身,
马嘉祺只要是你送的,她都喜欢。
这算是什么回答?
也太敷衍了吧。
盛亦棠总得帮我圈定个范围吧,比如什么味道的香水,什么颜色的丝巾,或者什么牌子的包包?哦对了,上次在茶话会,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茶杯,她好像很心疼。或许,她喜欢收藏茶具?
大掌捏住她的指尖,放在手里轻轻捻搓。
男人笑看着她,
马嘉祺我说了,只要送礼物的人是你,她都会喜欢的。
盛亦棠:......
啊,这货该不会是,不知道自己亲妈都喜欢什么吧?
其实你可以实话实话,她保证不笑话的。
还是改天去找马妱问问吧。
......
离午休结束还早,一周后就是圣诞节了,盛亦棠准备去买些装饰品,便拖着他一起在商场里逛逛。
没想到竟碰见了梁娅。
梁娅小祺,你身体怎么样了?你的伤才刚好,别太劳累了。
女人一身米色裙装,浑身上下除了胸口的那一支水晶胸针外再无其他装饰,简约而不失优雅。
盛亦棠看见她就没好气,于是长腿一迈,立刻就挡在了男人面前。
盛亦棠大嫂这么有兴致,也出来逛逛。
梁娅似这才瞧见她。
只是那一转而逝的眸光里,夹着一抹复杂的恨意。
梁娅亦棠也在,真是巧。
盛亦棠不是巧,原本我们就是一起来吃午饭的,是大嫂偏心了。
说着,搂住了男人的胳膊。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做出亲昵举动。
马嘉祺立刻回握住她的手。
马嘉祺不是说想去买棵圣诞树吗,走吧。
梁娅圣诞树?我记得,我去年刚好寄了一棵给家里。
梁娅却拦住了路,唇角笑意盎然,
梁娅前天问了房叔,说还留着呢。要不回头直接拿出来用吧,也省得你们买了再搬回去,多麻烦。
马嘉祺抱歉。
马嘉祺脚下不停, 声音全然不似方才柔声小意,冷硬而没有一丝起伏。
马嘉祺别人用旧的东西,我不喜欢。
那离开的脚步快得盛亦棠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她回头去看僵在原地的梁娅,总觉得狗男人这句话另有深意。
在拐了三四个弯儿,确保自己不会被她看到也看不到她之后,马嘉祺才觉得空气里那股令人作呕的烦闷感褪去了一些。
他张了张口。
马嘉祺下午的股东大会,我会发起关于剥夺梁娅执行权投票。
盛亦棠剥夺执行权?
盛亦棠丝毫不怀疑这场投票会是什么结果,只是,为什么啊?
马嘉祺这次北城的事,她也有份参与。
马嘉祺也不瞒她,将梁娅是如何与马应行勾结陷害马氏,解释得清清楚楚。
盛亦棠她这是疯了吗?身为马氏的股东,竟然和外人一起陷害自己的公司?!
盛亦棠简直无语。
这脑子没在福尔马林液里泡个十年,干不出这事儿吧!
男人环住她的手臂,低声道歉。
马嘉祺从前我总觉得亏欠她,所以有些事情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受了委屈。但是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容忍她了。
盛亦棠我明白。
她微笑回望。
梁娅于他,不仅是年少时的悸动,更是他的大嫂,他侄子的母亲。
更何况对于马谨诚的死,他心里一直是有愧疚的。
比起#容忍,他更像是在赎罪。
现在可好了,没了执行权,梁娅在灏景的总经理位置就要让出来,她以后的日子简直不要太潇洒呀!
盛亦棠不说让人倒胃口的了,家里没有毛线袜,圣诞老人可不会登门呢,我们去挑两只大的吧!
盛亦棠仰起头,主动握住他的手。
以前的事情她都不在意,她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她。
她亦如此。
......
傍晚,马家老宅。
天气转冷,两个孩子又舍不得花园里这一片大草坪,马由海便让人制了架巨大的玻璃罩子,保证孩子们穿着秋衣打滚儿也不会冷。
此时此刻,他就坐在这罩子里,含笑看着两个宝贝嬉闹。
盛言太爷爷,给您!
盛言嗒嗒跑过来,小脸儿糊了一层汗珠,丝毫没影响她把手里的宝贝献出去。
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饱满鲜嫩,是这冬日里不多见的一抹美景。
房管家却老脸一僵。
啊,那可是老太爷特意让人培育、可以在冬天里开花的、白玫瑰呀!
就这么被薅秃了!
马由海忍着心疼,脸上还要做出喜欢的不不得了表情。
马由海谢谢言宝!言宝真乖!真孝顺!
房管家:......
少爷不应该让小小姐进入娱乐圈,应该让老太爷去。
这演技,杠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