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从来没有觉得这一路这么漫长,他在夜色里拼命的跑着,初夏的傍晚几声闷雷响过,倾盆大雨就毫无预兆地砸下来。
他根本顾不上雨水将他淋透,他紧紧的将药剂护在怀里,一口气跑到了渡口。
夜晚的河边漆黑一片,他从石桥跳到船里,舱里一丝光亮也无,当他拉开船舱的布帘,他的呼吸几乎都静止了!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借着微弱的水光,他看见一个人蜷缩地躺在席子上,一动不动,安静的夜里他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
他颤抖着手过去将手指探到那人的鼻息处,微弱的呼吸让马嘉祺瞬间找到了希望!
他在仓角处翻出了半只蜡烛和一盒火柴,借着微弱的烛光,他看清了那张苍白的脸和紧皱的眉头。
他小心地将丁程鑫的衬衫脱下,肩头的伤处附近已经部分溃烂,虽然他在军校曾无数次受伤,包扎,可是,从没像现在一样紧张。
他拿出止痛药粉在伤处撒了一圈,便掏出匕首在火上烤了烤,他一手将丁程鑫抱过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另一手拿着小刀颤抖着接近他的伤口。
刀尖刚入肉,他就听见丁程鑫无意识的痛呼了一声,他的手便停在那里,看着顺着丁程鑫肩背躺下来得一串血珠他真的想放弃了,他下不去手!
他努力地闭着眼平静了片刻,知道自己不能停在这里,于是,狠下心来“噗”的一声将刀扎进深处,趴在腿上的人身体猛地一动,似要挣扎。
最终却只是剧烈的颤抖,马嘉祺单手用力按住那人的背,刀尖碰到了那颗坚硬的东西,迅速挑出,又将伤口附近已经溃烂的皮肉仔细清理。
清理干净后,将消炎和止痛的药粉均匀地洒了一层,才用纱布将伤口层层缠好,用力的在他肩头紧系。
等做完这些,马嘉祺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砸在江面上的暴雨也不知何时停了,而趴伏在腿上的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小心翼翼的将丁程鑫翻过来,烛光下,满脸都是汗水,眼角似乎还有些湿润,避过他受伤的肩背他轻轻地将他抱在怀里,躺下,拉过棉被将两人盖住。
幸而这小船隐在石桥下,所以舱里并未被雨淋湿,但暴雨天的夜里,还是处处潮湿。
他将怀抱紧了紧,伸出袖子仔细地将丁程鑫脸上的汗水擦掉,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肩上,迷迷糊糊地睡去……
到了夜里,马嘉祺被怀里的动静弄醒,他睁开眼看见丁程鑫的眼睛并未睁开、浑身颤抖不止、嘴里痛苦的呜咽着。
马嘉祺将耳朵贴上他的唇,才听清楚,他在说。
丁程鑫“冷……好冷……”
手掌一覆他的额头,才发现丁程鑫浑身滚烫,高烧起来。
马嘉祺起身,迅速脱掉两人身上的所有衣服,重新将丁程鑫紧紧地搂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再用被子将两人裹紧,丁程鑫得到了热源,开始无意识的拼命往他的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