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

最糟糕的是集合的时间到了，也没有了去宿舍换衣服的时间，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去集合，那时候A要是能精明点，直接给教官说换衣服，就算教官再严厉也不可能不让换衣服，顶多就是十圈跑。可是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

其实王塬媛完全可以跟教官说，但是王塬媛为了不麻烦教官，而且让别人知道王塬媛有病，她面子也挂不住,好像从此就要区别对待，这样让她非常不舒服。

因为王塬媛做过病人，所以她非常渴望别人把她当做正常人，就没有说自己心脏病的事情，那个医院证明一-直都搁浅在行李箱里。

她这样的逻辑本来没有毛病，但是在便服已经染了味道的情况下，她应该舍了所谓的小头面子和自尊，多麻烦点教官，保大头自尊面子。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在解散时，被全年级堵在宿舍门口，看她换衣服，这种感觉更耻辱，羞耻。

被大家认为是病人总比大家认为自己是不会自理，成年还尿裤的神经病强。最起码前者能博得同情。

这件事在全年级传的如火如荼，王塬媛的名声名扬在外，一臭万里，这么大的影响力自然这件事也落在了杨云博的耳朵。

骚臭味有多令人作呕，还有传播速度真的很快，她以为能掩耳盗铃躲过一劫，然而张念欣很快发现这股味道就是来源于她。

当时集合是为了典礼，所以各个班级都在，就这样以她为中心，整个年级全部都如沸腾的热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儿，瞬间大家都是精神抖擞，驱散了睡意,激烈地评头论足。

就这样她是在无数的诟病里回到了家，包括回来还要回- -趟学校来总结这次军训，张念欣把她的座位都快挪到过道另一旁的同学那里,她极其扭曲抗拒的表情，昭示着自己后悔死当初换了位置，还不如就跟那个男生做了同桌。

直到老师来，张念欣没有办法回到了原位,只能屏息凝神地听着老师讲话，几乎绷得眼睛都快有血丝。奈何人的憋气能力还是有限，她为了生存，还是放弃了，呼出了大大的一口气。

即使王塬媛现在已经换了衣服和裤子，可是M还是觉得有的事情印象太深刻，属于那时候的味道和嗅觉都会跟着来到现在的。

王塬媛只好从她的行李中拿出了花露水，给了张念欣,认为喷这个可能会好点，张念欣好像得到救星般，忙不迭拿过花露水对着空气就是喷。她还说从来没想过把花露水当做香水在用。

水雾随着喷射不同的角度，射程也不同，但是香气就此弥漫,也掩盖了些许臭味，但是过了片刻后，反而更为浓烈....

王塬媛也不知道那天她是怎样从学校的指指点点里走出来,她跟M还能做朋友的原因大概就是，在这最落魄的一刻，张念欣还是陪在她的身边，也一如既往地陪她走完了连接回家的路。

王塬媛并没有在意她是否跟着，只是一味往前走，但是A看到M一路上不说话，她也有点闹脾气，下意识驻足，看她什么时候回头，然而他们的距离只是无线增长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