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也不知是哪一方先坐不住了,一声枪响直接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两方正式交火。
赫森急忙掏出通讯器,呼叫在海港外的守卫前来支援。可是没想到政府人员突然介入,下令封锁了海港,这是执意要让他们黑道的人在里面自相残杀。一时间,人手略少的赫森竟处在了劣势。
奈布一边注意闪避,一边想办法抽身。赫森看出了他的意图,用子弹阻拦他的行动。
赫森躲在集装箱后面观察对方的火力,发现对方好像有意地在保护刺客。抱着赌一把的心态,他趁乱绕到奈布身后。
刺客一边贴紧掩体一边观察局面,然而却不见赫森的踪影。他顿然醒悟后猛地转身,此时赫森已经用枪对准他的脑袋。
“别动。把手举起来。”赫森与他有几步距离,奈布的弯刀也没有子弹那么快的速度,于是只好放下武器举起双手。
转眼间赫森的人只剩下两个受伤的保安了,他不得不用奈布做筹码——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不想他没命的话,都给我把枪放下!”赫森大喊道。
“喂,我说过我和他们没关系,”奈布面无表情地说,“别白费力气了。”
赫森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将枪口压在奈布的脸上:“是吗?”
见此情景,增员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刺客在杰克眼中是左膀右臂,就算他愿意牺牲自己,杰克也一定不会同意的。他们会尽力保证奈布的安全。
“刺客先生,他们怎么不动了?我真该谢谢你啊!”赫森笑道。
两个受伤的保镖也得以从对方手里活下来,迅速跑到赫森身边。
“啧……”奈布眉头紧锁。
“萨贝达先生不用着急,我会给你个痛快。等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会让子弹穿过你的大脑,让血从你的太阳穴涌出来,还会让杰克看到你的尸体……”赫森贴在奈布耳边小声说。
“你离不离得开还不一定呢。”奈布悄悄活动着脚踝,移动军靴里藏着的匕首。
赫森向对面提出要求:一辆能让他逃走的汽车。
奈布在赫森的手里,增援再多也没有办法,只得依着赫森的意思。僵持了约有五分钟,一辆汽车缓缓驶入码头。
“不行,别让他跑了!”奈布大喊。
赫森捂住他的嘴,向车子那边移动,同时示意保镖过去开车。一名保镖坐在了驾驶位,另一名打开了后座的门。
眼看着赫森就要挟着奈布坐进车子了。
“砰!”
一声枪响震惊了所有人。
应声倒地的竟然是赫森!
奈布攥着刚从靴子里抽出来的匕首,也吓了一跳。原本他想在这最后一刻拼命杀了赫森,没想到自己还未动手就另有其人解决了赫森。
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给赫森们开门的保镖。
原来这个人早就被杰克收买了。杰克答应过他,如果赫森死了,自己会给他巨额赏金,到时候他可以带着钱远走高飞。
当晚杰克被自己人出卖,没能解决赫森,反而遭到了暗算。赫森虽然有了可以逃走的汽车,却也冲不出外界的封锁,一切都是徒劳。他权衡利弊之后决定杀了赫森,这样不仅能保命,还能得到钱财。
就这样,赫森被一枪爆头,死在了车座上。
听完了这个人的描述,奈布低头思考。
【真是讽刺啊。】
赫森嘲笑杰克被自己人出卖,没想到最后他自己也死在自己人手里。可惜他到最后也没来得及扣下扳机杀了奈布。
人类果然还是太低估金钱的作用了。私欲、贪婪,都是人性的标签,只要能够获取利益,在乎谁生谁死又如何?忠义这种东西,在金钱面前似乎也变得廉价了。真正意义的信任,恐怕只有唾弃金钱的人才能拥有了。
回到黑水巷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政府那边确认赫森真的死了之后才肯解开封锁。大概是早就对他们之间的交易不满,才采用这种方法来除掉赫森吧。
至于行凶的那名保镖,罪刑也没有很严重,毕竟解决了政府机关的心头大事。在监狱里待一段时间后,他就可以拿着杰克这边给的赏金远走高飞了。
奈布一赶回来就直奔杰克的病房。虽然经过了医生一整夜的救治,但是杰克失血实在过多,目前依旧昏迷不醒,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奈布坐在病床旁边,就像杰克以前坐在他病床旁边陪他那样。裘克见状找了借口离开。
一看到杰克发白的脸色,愧疚感就爬满全身。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失误……】
【……妈的,你他妈别死啊。】
点滴瓶一滴一滴地挂着水,奈布在床边坐了几个小时,脑内激烈的思想斗争也不曾停止。
组织里几次派人来和奈布换班照顾杰克,但是都被奈布拒绝了。
“我撑得住。我必须留在这。”奈布道。
距离杰克昏迷已有24小时。每一秒钟对于奈布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说到底,如果最开始自己能顺利完成任务的话,也不至于让杰克现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责骂自己无能。
他不敢想象杰克死了会是什么样的情景。眼下他希望赎罪,希望能弥补之前的错误,希望杰克能醒过来。
长夜漫漫,他不是盯着杰克就是擦拭弯刀。到了后半夜,一阵浓厚的困意袭来,他忍不住坐在椅子上打起盹。
“……”
“……”
“……咳咳……”
一阵轻咳惊醒了他。
奈布猛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杰克很勉强地冲他笑了笑。
一瞬间,奈布竟不知道做什么好。他只是激动地盯着那双半睁的眼睛。
“你……你醒了……!”奈布忽然站起身来,“我去叫医生!”
杰克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点点头。
直到叫来了医生,奈布才感觉自己好像从未如此高兴过。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