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

“扣扣”。黑衣墨镜男敲响了檀木门，回应他的是一个略微苍老但又魄力的声音。

“进。”

“应先生，这是您要的照片。”说着，黑衣男低下腰，双手交过一个密封袋。

应门生接过密封袋，轻轻拆开，里面是五张高清照片，只不过，照片上的人没有发现有人在偷拍。

“没发现吧？”应门生没看那个人一眼，只是一张一张看过手中的照片。

“按您的吩咐，绝对不会被发现，请您放心。”

应门生“嗯”了一声，摆手示意他出去。

黑衣男点头，转身推门离开。

应门生沉默地盯着照片上的人，他的孙子应知淘在人群中眯眼微笑，身边，几个男生女生围着，也跟着笑。看周围的样子，应该就是前几天的灯会。

他换了下一张，是应知淘在运动会上跑步时的照片。另一张，是他和另一个人并肩走的照片。

剩下两张，一张是应洵和卓清在咖啡厅时拍的。

最后一张，应门生看到那个人的瞬间，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看见少年的校牌上写着几个字：盐城二中——卓华。

应门生将照片扔到桌上，无力地往后仰，转起椅子。

这么多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应门生烦躁地挤按眼角，脑子里闪过十二年前的事。准确来说，二十年前就已经落入这密不透风的网中，奈何自己多么用力往外冲，也还是无济于事。

他再次捡起卓华的照片，上面少年正看着另一边，没有发现相机的眼睛里透露着桀骜不驯的狂放，却被那对眼眶按耐住戾气。

那双眼睛，那个暗藏的眼睛，像极了那个人。

应门生不想再想下去，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的家人远离他们，过去的往事，也该封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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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知淘原本都是自己一个人乘车回家，这几天一直都是有人专门接送，前几天爷爷打电话来，说每天都要按时上车，不要拖拖拉拉。她问爷爷发生什么事了，爷爷却回复他：“最近人贩子多，我不放心。”

一开始，应知淘还以为爷爷进入了更年期，老是担惊受怕，也就笑着答应了。可到了放寒假，应知淘才发现自家多了几个穿黑衣服、戴墨镜的人，而且每个人都戴上了耳机，好像随时在等待命令。

更奇怪的是，每当应知淘想出去，他们就拦下自己，然后低声对着耳机私语，在得到来自未知的指令后，他们会再三询问自己地点、和谁等信息。基本上，一听到是跟同学出去聚聚就斩钉截铁拒绝。

应知淘反抗很多次，一次都没成功。

寒假爸爸没回来，每到新的一年，公司都会进行一次公司员工考核，根据成绩业绩进行裁员。另外就是总结去年，规划今年。

应知淘本想打电话问问应洵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每次打去都是清一色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和“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应知淘考虑过爸爸会很忙，但没想到会这么忙。以前从来都不这样，至少是有时间接电话的。

现在，整栋房子就只有应知淘、家里的阿姨，还有就是外面以及屋内雷打不动的黑衣男。

“你们的雇主是谁？”

应知淘记不清自己问这话多少次了，可每次回应他的都是他们冷冰冰的死鱼脸。

“是不是我爸？”

“……”

“我妈？不可能吧？”

“……”

“我爷爷？”

“……”

“我XNM的！是不是我欠你钱啊！”

好样的，应知淘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说中了。确实，他也想过是不是应门生，毕竟期末考前二十天突然搞了个“每日上下学专车接送”，很难不怀疑就是爷爷。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去超市可以，去商场可以，但一到跟同学出去玩就不行了呢？自己总不可能被同学拐走吧……

看着手机微信里接连不断的消息，应知淘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秦子：“淘哥！你咋回事！好几天都不出来聚聚了！”

李夏杰：“应知淘你家咋回事？这么多保镖？”

【应知淘家门口的正面照】

柠檬：“你小子干什么了？待家里不会发霉吗？【欠打】”

……几乎跟自己玩的好的同学都打来了夺命电话，但只有一个人的消息栏时间还停留在灯会后一天。

看着聊天记录最顶上的“同桌卓”，应知淘心里有些急躁。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