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邱可敬的马上沾着斑斑血迹,想来是他撞了人,虽说前世这些人都有嫌疑,只是如今这突破点都在这个蠢货身上。
面对我的怒怼,邱可敬果然忍不了。
“我就是当街赛马又怎样,不过一介贱民,我赏的银钱够他家花一辈子了,何况这是市集,难道是你你们英国公府的地界?你可别仗势欺人!”
后面这句话说出来已经是咬牙切齿了,我又怎会听不出他这是在威胁我,只是这番话说出来,他所仗得势,会不会保他还得另说。
果然,赵夙兴眼神闪烁,似在谋划着什么,却一言不发。
即如此,送上门的蠢材,我岂能放过。
“既是你们邱家教得好,我自当受教,这自然不是我张家的地界,我也只是心疼这妇人和幼子,才拦住行凶之人辩上一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汴京城里自然是官家说了算,邱公子可与我找官家做主?仗势欺人,哼,想来官家也会明断是非,邱公子又是想借谁的势呢?”
说着我朝皇宫大内的方向拱了拱手。
即使蠢如邱可敬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了,再去看赵夙兴,人家早已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谁承想邱家这个蠢货竟托起地上的妇人和孩子放到马背上打马要走,眼见着是不打算让他们活了。
我见状上前拦着,他带来的随从也赶忙拦我。
“我看谁敢拦我!”冷着脸扫视一周,自然没人敢再上前。
几个小厮想拦却不敢拦,混乱之际,我顺手拿起旁边小摊上的木棍朝邱可敬脑袋就是一下,木棍打折,邱可敬不仅没晕,反倒恶狠狠的朝我扑过来,纵是我习过武,面对从马背上扑下来的男子也无法避开。
电光火石之际,感觉腰腹被人一拉,避开了这个疯子,邱可敬自然从马背扑下来摔了一个狗啃泥。
见来人是郑骁,我忙直过身子离开他的胸膛。
虽说方才形势混乱,没人看到我们如何,可我还是有些难为情。
郑骁带了人,这事自然就好说了。他先是与邕王世子客套了一番,赵夙兴竟将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诉了郑骁。
哼,我打了邱可敬的一棒子他可没说,竟还口口声声夸赞我为民请命,为我做保。
他可真是个狐狸,怪不得前世除他之外,邕王府众人全都死于宫变。
地上妇人伤的只是看起来严重,一时昏迷,经过郑骁的小厮查看后发现腿压折了,好在性命无碍,赶紧送到医馆救治。
郑骁听了事情的始末自是知道我的想法,不等我说,便派人去报官,着人将邱可敬带入官府。
今日之事牵扯甚广,权贵之子当街纵马行凶,骤然发疯意图伤害世家贵女和邕王世子。
没错,赵夙兴既为我做保,又隐瞒我打伤邱可敬之事,那他就别想置身事外,遑论前世之事又岂能没有他的参与!
想必此事不用明日就能传到官家的耳朵里,纵是邱家出面,此事也休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邱可敬这个人渣,纵使保住性命也难免不脱层皮去。
前世他们纵马行凶,致我昏迷,夜阑也因此丢了性命,哪怕最后英国公府高额悬赏也无一人指认。
不知这里面是邱家作怪,还是,邕王府的手笔。
看着路人渐渐散去,小厮也驾着马车到了。
“芬儿妹妹,你受惊了,你,你要去哪,不如,我,送你吧”
看着郑骁不似方才那般利落,反而有些结巴,我不禁笑了。
抚袖轻笑的样子落在他的眼里,更是引得他不好意思。
“小郑将军方才帮了我,芬儿也就叨扰将军了。眼下离玉清观还有些路程,劳烦将军了”说完对着郑骁施施一礼。
马车上,我掀开帘子的一角,看到骑在骏马上的郑骁,不想他也看了过来,热烈的眼神灼烧着我周围的空气都有些滚烫,便赶紧放下帘子。
方才还害羞的结巴,如今却如此,真是...
夜阑看我脸红红的,轻笑道“小姐?”
看着她调皮的笑,佯装愠怒瞪她一眼,这小丫头却抿着嘴继续偷笑。
罢了,如今也算劫后余生,看着她鲜活的样子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到了玉清观的山下,郑骁作为外男不方便再送我上山,便在此处道别。
“芬儿,你幼时都是喊我承翊哥哥,我自该护着你,也不必再谢我,自打你落水后,你我二人就生疏了,可是我让你不喜了?”
许是看我又要道谢,这才说出这番话,只是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夹杂着落寞。
“既是承翊哥哥所愿,芬儿便也不讲究这些虚礼了,只是如承翊哥哥所说,你我二人生疏,实在是时事所为...”
说到最后,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想来郑骁也明白了我所言,跟我一起红了脸。
拜别郑骁,夜阑便跟着我进了玉清观,才入正门,便有宫女过来引路。
进入正堂,只见贵妃上座,正与几位夫人说笑。
“臣女来迟,望贵妃娘娘赎罪”说着便跪下请罪。
“这孩子,什么罪不罪的,刚才听到通传还在与你这几位婶婶说你呢,这不就是说曹操曹操到?你呀,来的正好呢”
说着走下来亲自扶起我,旁边的几位夫人也连连称是。
“桂芬谢娘娘抬爱,许久未见,娘娘容貌更胜从前,实在惹得桂芬移不开眼”
贵妃听后笑意更深了,抚着头上粘花羽的点翠禁步,转头与众位夫人调笑“真不怪我喜爱这孩子,这话就是格外让人开怀”
说着又回到上位,身边的女官也搬来席垫让我坐着。
众人皆在玉清观用了斋饭,跟着拜了佛像,接着玉清观的大师傅出来,将一枚精致的百福锦囊交给贵妃。
贵妃回宫前嘱咐各位夫人,说这玉清观甚是灵验,可去求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