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早上起床梳洗好裴曦蹦蹦跳跳的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日历在今天的日子上打了个勾。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沈耀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能察觉到裴曦今天心情很好。

“怎么这么高兴”

沈耀问她，但同时也带着一丝期望。

是因为他吗？

“生日快乐，沈耀。”

裴曦将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里是一个浅蓝色包装的长条形礼物盒。

果然，裴曦记得。

也是第一个对他说这句话的人。

“谢谢”

沈耀接过去，但没有打开。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裴曦送的，他都会好好珍藏。

十八岁的第一天，第一份快乐是裴曦带给他的。

但高三的生活并不会因为过生日而轻松，即将迎来的月考是他们目前最大的挑战。

裴曦和沈耀选的是同样的学科，都是物化生。纯理的搭配。

昨天晚上裴曦奶奶发了几套青北教育组新出的化学卷子给她，让她拿着练练手。裴曦早上特地打印了三份，分给沈耀和宋琪琪。

中午自习，他们沉浸在模拟题海中，忘乎所以。

一直到放学裴曦还没缓过神，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跟沈耀往校门口走去。

“今天晚上……要来我家吃饭吗？”

他过生日的晚餐，裴曦都会参加。

裴曦还没来得及回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裴曦接通

“对，是我预定的，行，那我现在过来。”

沈耀没听清电话那边是谁，但他知道，裴曦或许不会去了。

“我今天不和你一起回家了，晚饭你和叔叔阿姨一起吃吧。”

放好手机裴曦接着开口

“十点半，你应该没事吧。那你到时候来找我，可以吗？”

沈耀对于裴曦，从来不会拒绝。

“好”

“那我先走了。”

裴曦随便拦了校门口的一辆车坐上去，已经快六点了，她要抓紧时间了。

“师傅，去云朵私房烘焙。”

她要给沈耀准备一个惊喜

沈耀看着载着裴曦的出租车渐行渐远，他不知道裴曦要去干嘛，但好像是第一次，裴曦不会出现在他生日的晚宴上。

他的是又开始不自觉攥紧，金师傅也一直没来。

响起的喇叭声让他浑身一颤，是他妈妈。

沈耀很少会看见他妈妈亲自来接他，自从有了弟弟他都是金师傅接送。

“你不去接亮亮吗？”

沈耀开口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今天是他生日，或许他妈妈就是单纯的来接他呢。

一股喜悦慢慢涌上心头，他的十八岁，好像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帮我输个地址”

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生日快乐，甚至没有一个微笑。

但让沈耀的心真正的沉下去是那句

“你去问问你爸，今天你生日他晚上回不回去吃饭。”

沈耀不傻，他猜到了楼上会是什么。

他不想去，他拒绝了。

可为什么他还是站在了那道门前，屋里的欢声笑语不属于他，他听见了父亲熟悉的声音。

定情曲……

四手联弹……

他的父亲正在与他一扇门之隔的房间里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

他的十八岁，被他的母亲叫来捉奸。

手上不知道何时渗出鲜血，但他早就麻木了。

和他的人生一样，麻木黑暗。

他的十八岁，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