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地点是适合谈话的咖啡厅，自从Kavin和Air熟络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样正式的场合会面。

　 看来不是个简单的谈话了。

　　Ren自觉地在大堂里找位置坐下，Kavin则跟随着走进包间。

　　“抱歉，这么晚还麻烦你过来。”

　　Kavin摆摆手，“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因为红牌游戏？”

　　毕竟也相处过一年多，Kavin又是花花公子之父，对女孩子算得上是非常了解。

　　“你猜到了？是，但也不全是。”Air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今天之所以找Kavin，不止是因为和他关系好的缘故。其一，他头脑清醒、理智得可怕；其二，他感情经验丰富，同时又是Ren多年的好友。

　 Kavin从认识起就觉得Air很不同，比起很多一眼就看穿的人来说，她更让人捉摸不透。

　　就像这个游戏。

　　她既不像他们阶级的冷漠麻木、推波助澜，但也不会有着泛滥的圣母心，不顾一切地一通指责。

　　她冷静、看得清局面，也遵守着规则，但又有着与生俱来的同理心，这样的特质，倒更像他从小认识的那位远在法国追求梦想的姐姐Mira。

　　“那么你怎么想呢，Air，对于这个游戏。”

　　长期处在上流社会，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总有人要建立规则。Air非常清楚这些道理。短短的几个小时，她也早已冷静了下来。

　　“这个游戏，很不合适。”但是尽管如此，她依然无法认同这个游戏。

　　天生的同理心让她怜悯着处于下位的弱者，尤其是有着反抗精神的挑战者，像今天的phupa。当希望被一点点碾碎，真正的正义成为虚妄，他眼里的火焰被一点点浇灭。那是让她真正动容不忍的地方，也是规则之下残酷的必然结果。

　　利益的角度她也同样无法认同。的确，四大家族不同凡响。但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一个平民不能改变什么，但一旦他们试图反抗、团结起来，光舆论压力就能让家族企业付出惨重代价。对于企业来说，最怕的是失去公信力，民众的抵制会让他们造成巨大损失。

　　“从有人想揭露它开始，就证明水面已经不平静了，kavin哥，你应该很明白这一点。”

　　“这个游戏，生生地把把柄送到了别的家族手中。”

　　“现在维持着表面的平衡，看似大家都默认了这个游戏规则，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谁也无法永远掌控规则。”

　　Kavin听懂了Air的意思，但是现在，很显然不是他们能改变的了。“Air，我明白，但是规则一旦确立，哪怕是建立规则的人也很难去打破。”

　　“在我们入学之前难道就不存在压迫霸凌吗？很显然，就算不是我们学校，普通的学校也会存在。个体的差异、环境的差异都会造就这样的结果。”

　　“为了能够巩固四大家族的地位，掌控这里，才有了红牌游戏。他们拥立的是我们吗？未必。每个人都有恶的一面，我们给予他们拥有匿名账号的权力，他们借着我们的名号给予我们表象的忠诚赋予我们掌控者的地位。”

　　红牌游戏，意味着每个人都可以对他进行欺凌。但是收到红牌的人少之又少，而且通常并非大富大贵的同学。所以人们往往会以为，这样的学校由作为领导支配者的F4、F4的忠实信徒、以及条件不好的潜在受害者。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事实，四大家族确实属于上流社会1％的1％，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一手遮天，学校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少，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甚至更高一筹的人也并非不存在。

　　他们之所以能建立今天的局面，也是借着乱象和人心，与其说他们建立了规则，不如说规则造就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