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以后。
“放心，记忆都淡化了，虽然做不到绝对，但和你有关的任何可疑操作全模糊化了。你去天台，把人劝下来了。”
沈殇离点了点头，这些他并不在意。
他盯着向乔看了看，发现眼前这只幽灵小了一圈。
“如果……”
如果他的病好了，它会不会消失？
沈殇离不敢问。
“嗯？”
他换了个说辞：“你变小了。”
向乔笑嘻嘻的：“你再榨我的能力，我还能再小点。”
沈殇离茫然地抬头。
少年眉眼间带着慌张和忧伤：“对不起。”
“903，你主神爸爸真好忽悠。拐他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903想起记忆深处那张刻薄的神颜，不敢说话。
“没事~”向乔表示无所谓。
“我要休息了，明天可以再给我带一些零食吗？好不好？”
沈殇离像是孩童一样的撒娇，但眼神是黯淡出神的。
向乔挑眉：“当然可以。”
——
早上。
向乔被强大的力量震醒了。
“卧槽他妈没了！？”
903：“……你TM自己去看看吧，孩子被你忽悠傻了。”
沈殇离穿着束身衣，被人捆在病床上，眼看镇定剂马上就要刺进去了，向乔眼疾手快吸收走了。
透明的泡泡在沈殇离额前破裂，他昏了过去。
护士们齐心合力把人安顿好，这才松了口气。
“谁在他这里安的电视!”长一个红发板寸的，是沈殇离的主治医师。他此刻火冒三丈的发飙，颇有狮王的气势。
“应该是之前巡查的时候有人不知情，才装上的。”
比较熟的护士们只以为他恐惧电视，小心翼翼道。
“以后任何触碰到商界、经济、慈善、名人的新闻，一概不能让他碰见！”医师看着他们疑惑的神情，自己却不能说出真相。
“他……对经济这一块很敏感，有强烈消极幻想，你们一定要注意！”
最后只是干巴巴地找了借口搪塞过去。
“好的祝医生。”
“让他一个人待着吧。”
祝风摇了摇头，带着人出去了。
门关了以后，向乔把结界又开启了。
沈殇离醒来时，迅速坐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眼眶猩红。
向乔飘过去从他身后把人环住。
“你是……幽岳？”沈殇离抬头，觉得不可思议。
眼前是一个眉眼锐利的姐姐，身穿束身工装，棕色高马尾，五官立体，颇有中性的美感。
“你在干什么？”向乔居高临下地问。
“我……我很无聊，想看看电视。”
沈殇离装出一副可怜模样。
“撒谎。”
一双薄唇颜色很淡，精致小巧，沈殇离看着它一开一合，平淡又冷漠。
“我没有。”
沈殇离看着她的双眼，眼中带着冰冷的寒气。
“是么……”
向乔松了手，将要起身被人紧紧抱住了。
“你不能走！”
沈殇离整个人扑在它怀里，枯瘦的身躯剧烈地起伏着。
“今天是你治疗的时间，为什么要找刺激？”
向乔感受着怀里的颤抖，于心不忍，轻轻拍打他的背。
“不能消失……”
“嗯？”
“你不能走，不能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永远不可以。”
向乔腰上的力道更紧的一些。
它面不改色嗤笑：这不废话么。
“当然啊，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永远的朋友。”
向乔温言答道。
“你不能走。”
沈殇离带着哭腔恳求着。
向乔皱眉，突然明白了，爽朗笑道：“小孩，你是想给我更多的仇恨做能量？让我一直陪着你？”
“……嗯。”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要是疯了怎么办？”
“……啊？”
沈殇离把脸埋在它怀里，看不清表情。
“你疯癫了，和重症看护区的人一样，每天被束缚着……”
“我可以的！你不要吸收别人的，你要多少能量都可以，我不会疯的，我可以，你不要走……”
向乔低头看着他，眼里藏着嘲弄和不解。
“你……”
作甚这么紧张？不过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未来也只是万千人之一。
它转念一想，任务在身，没必要多生事端。
沈殇离趴在它怀里哭的倒抽气，娇弱极了。
向乔赶紧要把人扶起来，沈殇离却反抗，它抢在他之前哄道：“起来，我不走，只是怕你心脏顺不过气，来来来，坐直了。”
沈殇离反抗的力度弱下去了，可浑身还是紧绷着的。
向乔没辙，把人抱在自己腿上，揉了揉他干枯的头发。
“来，喝点热水，缓一缓。”
沈殇离的手瘦的和骷髅一样，向乔当然不舍得让他拿着水杯，只能自己抬手喂着。
“吹一吹，烫不烫？”
“不。”
沈殇离的手紧拽着它衣袖，不哭也不闹了。
向乔心里漏了一拍，总觉得这样的沈殇离很可爱，很想欺负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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