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忠连忙躬身,笑容更深:
“老夫人折煞老奴了!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
“托老夫人和相爷的洪福,托祖宗庇佑,清河今年还算风调雨顺,族里上下也都齐心,祖宅这点子事儿,不敢说辛苦!”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态度谦卑。
老夫人点点头,话锋却陡然一转,目光如电般射向崔忠:
“不过……老身前几日刚到,随意在园子里走了走。瞧见后园那几株上百年的老金桂,枝叶稀疏,病恹恹的。”
“前年信里不是说请了最好的花匠,用了上好的花肥精心养护吗?怎地反倒不如从前了?”
“还有,祠堂西厢的几处屋顶,瓦片松动,檐角也有些破损。这修缮的银子,年年账上可都没少支,怎么,银子被大风刮走了?”
老夫人声音平淡,但字字如针,直指要害。
堂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侍立的仆妇们纷纷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几位管事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崔忠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自责”:
“老夫人明鉴!是老奴疏忽!老奴该死!”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那几株金桂……是……是去年遭了一场罕见的虫害,虽尽力救治,终究伤了元气,是花匠无能,老奴监管不力!至于祠堂西厢……是……是负责修缮的匠人偷工减料!老奴已经重重责罚过了!是……是看管库房的老吴头糊涂,用了些陈年的次瓦……老奴有失察之罪!请老夫人责罚!” 他避重就轻,将责任推给了“无能”的花匠和“偷懒”的匠人,以及一个“糊涂”的老仆。
老夫人捻着佛珠,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崔忠,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堂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崔令望温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
崔令望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崔忠。
崔令望“崔总管快请起。祖母只是问问情况,并非要责罚谁。金桂乃祖宅祥瑞,祠堂更是供奉先祖的重地,稍有差池,确实令人忧心。”
她句句温婉,字字珠玑。
崔令望“崔总管掌着偌大一个祖宅,事无巨细,偶有疏漏也是难免。”
她语气温和,态度宽容,仿佛真的在为崔忠开脱。
崔忠如蒙大赦,连忙顺着崔令望的手势站起身,连声道:
“多谢大小姐体恤!老奴惭愧!老奴日后定当加倍小心!”
然而,崔令望话锋一转,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请教”神情:
崔令望“只是,令望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崔总管。”
崔令望“祖母方才提到的金桂养护和祠堂修缮的银子,既已支出,却未达预期之效。不知……这花匠和匠人的工钱、材料采买的账目明细,总管处可有留存?”
崔令望“令望初来乍到,对祖宅事务多有好奇,也想学学这持家理账的本事,不知总管可否借账册一观,让令望开开眼界?”
她笑容清浅,眼神清澈,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求知欲旺盛、想学习管家之道的大家闺秀。
然而,她问的却是最核心的账目。
而且点名要看具体项目的明细!
崔忠脸上的“感激”瞬间凝固,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额角的汗珠更密了。他强自镇定,赔笑道:
“大小姐勤学好问,是好事!只是……这账册琐碎繁杂,恐污了大小姐的眼。况且,历年账册堆积如山,一时半会儿也难找齐……”
崔令望笑容不变,语气依旧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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