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晓梦撑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李宁玉的病房前，房间里似乎有争吵，顾晓梦从门上的透明玻璃看见病房里有个男人在李宁玉的病床前，李宁玉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顾晓梦直接推门而入，李宁玉和那个男人一起看过来。
[该换药了。]顾晓梦的语气冰冷。
[吴队长还是请回吧，谢谢你来看我。]李宁玉皱着眉下了逐客令，有些感谢顾晓梦的突然闯入，不然又要和他吵一架了，现在的身体实在是没有精力去争吵。
[你好好休息，我的提议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男人不爽的离开，不由自主的甩了房门。
护士站的护士听到声响，立刻责骂：[先生，关门轻一点，别吵到病人休息。]
男人看了护士一眼，没有说话，走了。
护士不满的嘀咕着，[真是没有素质。]
顾晓梦拆开纱布，一条蜈蚣似的缝合口出现在眼前，这么美的身体有这么一道突兀的伤疤，真是可惜了。
[他谁啊？]顾晓梦一边上药一边问。
李宁玉犹豫了一下，[我们警局刑侦队的队长。]
顾晓梦看了一眼李宁玉，扯了扯嘴角，[他说的让你考虑的事是什么事？]
[让我去他们刑侦队，做搜查工作。]虽然李宁玉觉得顾晓梦问的太多，但还是回答了她。
顾晓梦笑了，充满不屑，[异想天开。]
李宁玉歪了歪头，这是什么意思？
顾晓梦贴上纱布，不着痕迹的摸了摸李宁玉的肚子。要是李宁玉想去刑侦队一开始做警察的时候就会去刑侦队了，何必等受伤了才躲去刑侦队。
[对了玉姐，你是哪个部门的啊？]顾晓梦问。
[治安管理。]李宁玉缩了缩，刚刚好像肚子有点痒。
[刚刚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啊？]顾晓梦再问。
[吴志国。]李宁玉叹了口气，一个自以为是的狂傲自大的人。
顾晓梦笑了，这个男人倒是变了模样，不过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头上，不，是强加在李宁玉的头上。
李宁玉以为顾晓梦在八卦她和吴志国的关系，抬起下巴，[我和他没有关系。]
顾晓梦点点头，没有最好，有的话，她可是会生气的。
[吃早餐吧。]顾晓梦立起小桌板，把刚买的粥打开，喂到李宁玉嘴边。
李宁玉不好意思的偏过头，[我自己来吧。] 昨天接受顾晓梦的投喂是因为身体还疼着，今天是再也不敢麻烦顾晓梦了，何况……
[顾医生忙了一夜，快回去休息吧。]李宁玉说。
顾晓梦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忙了一夜。]
李宁玉不说话，安静的吃着粥，这医院的伙食还挺好的。
顾晓梦见李宁玉回避自己的问题，心思一动，凑近了李宁玉直勾勾的盯着。
李宁玉直接埋头苦吃，总不能和她说，昨夜想上厕所，按铃之后进来的是护士，她和护士说要见顾晓梦，护士告诉她顾晓梦在值夜吧，总不能说护士把她一个人丢在卫生间的时候她有点想念顾晓梦的贴心吧，这一点都不像她李宁玉的风格。
[你怎么知道我忙了一夜？]顾晓梦笑了笑。
[因为你的黑眼圈。]李宁玉恼了。
顾晓梦直接僵住，慢慢靠回椅子上，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李宁玉咽下嘴里的粥，看到顾晓梦这失魂的模样，好像没胃口了，[顾医生要不要吃点？]
顾晓梦靠近，张开了嘴。
李宁玉没办法只好喂她，如果这样能让她心情好点的话。
[真好吃。]顾晓梦笑了笑，这粥是医院附近的早餐店买的，平时她也会买来吃，以前怎么没发觉有这么好吃呢。
[吃完就该回去睡觉了。]李宁玉说。
顾晓梦指着旁边的病床，[我睡那里。]
就在今日凌晨，李上校殉国了……
顾晓梦？欢迎来到地狱……
顾晓梦，能为天皇试药是你的荣幸……
顾晓梦？你被释放了……
晓梦，醒醒啊，我是爸爸……
我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顾晓梦，你为什么背叛党国……
玉姐，玉姐，玉姐救救我……
顾晓梦猛地坐起身，喘着粗气，多久了，这些噩梦困扰自己多久了，又多久没有梦到过这些了？
[你怎么了？]李宁玉刚才被猛然坐起来的顾晓梦吓了一跳，看她那样，应该是做噩梦了吧。
顾晓梦转头，眼神充满戒备。
李宁玉皱眉，这眼神，和之前的顾晓梦完全不一样。
[玉姐？]顾晓梦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是梦吗？
顾晓梦把李宁玉拥入怀中，她没有消散，不是梦。
[嗯。]李宁玉哼唧一声，扯到伤口了。
顾晓梦放开李宁玉，上下扫了几眼，掀开衣摆，还好，伤口没事。
李宁玉眼神透露着疏远，[顾医生可以回去了吗？我想休息了。]
顾晓梦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五点半了，[我去给你买晚餐。]
[不用了。]李宁玉一口回绝。
[玉姐……]
[我不是你的玉姐。]
顾晓梦刚开口就被李宁玉打断，顾晓梦皱了皱眉，这又是再闹哪出？
李宁玉咬着牙，她总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顾晓梦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为什么看她的眼神总是说不尽的柔情，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感受，明明两人才第一次见面，连朋友都算不上，顾晓梦却能自来熟的叫她玉姐。
只怕这声玉姐，叫的不是她。
[顾医生，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以后不必麻烦了。]李宁玉深吸一口气。
顾晓梦扯了扯嘴角，牵起李宁玉的手，[玉姐，你这是在干嘛？我做错什么了吗？]
李宁玉抬起头，[顾医生这么照顾我，是因为我的脸吧，一张和你失去的…珍贵的人差不多的脸。]
顾晓梦的手颤了颤。
[或许她的名字里也有个玉字，所以才让顾医生误以为重拾所爱，可惜，我李宁玉从不做任何人的替身。]李宁玉抽回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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