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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经常想,是不是从那时候起我的不善言辞就预示了我们的渐行渐远?
张极凭借着他的不要脸硬是挤进了我们的小圈子,他脸上的心思实在是很好懂,只要我想,我有千千万万种方法去遏止它。
但我没有。
我厌恶极了我的不善言辞,明明有在努力表达,但还是收效甚微。
对比之下张极那家伙实在讨喜得多,会比我说话会比我撒娇,年纪小就是好,可以理所当然无所顾忌地撒娇。
臭不要脸的张极。一大男孩天天装可爱做什么?也不知道害臊。
苏新皓是真的眼瞎吧?是吧?是吧?是吧!他那亲哥滤镜已经浓厚到我无法直视了,浑身上下爱的光环堪比几百瓦大灯泡亮瞎人的双眼。
有次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他。
朱志鑫你很喜欢给人当哥?
苏新皓愣了一下,回答道。
苏新皓也没有吧,我习惯被依赖了
我那时候就很想问,那你呢?你不需要依赖别人吗?
苏新皓实在是人如其名,心好的不得了。他总是担负着不属于他的责任和义务,尽管这些事情并不会被任何人所领情。我觉得这行为有些蠢,却又不得不为之动容。
最令人不爽的是苏新皓对所有人都很好,尽管这个好是有阶梯等次差别的,而我和张极都在首列,但我就是见不得他对别人好。
一个张极也就忍了,其他那是什么阿猫阿狗?
我开始无声地忍耐,不爽。年纪越来越大,我想的越来越多,心思藏的越来越深。苏新皓也开始猜不着我的真实想法了。
我本来应该为这样无人知晓我的真实内心而感到安心和开心,但却发现我们开始有隔阂了。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变,又都什么都变了。
……
他离开公司那天我是错愕的,是恐慌的。
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样一种感受,朝夕相对多年,突然说走就走,简直是毫无道理可言的王八蛋好吗?
我很生气,但紧接着就是担心,害怕和委屈。
我清楚知道生气没什么用,担心着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害怕他真的再也不和我们同一路,委屈则是发现苏新皓他竟然真的舍得。
我一直、一直都低估了苏新皓内心的强硬。
我知道他是心软的,说些软话和扮个可怜就总能叫他消气,可他走得那么坚决那么拖泥不带水,把痕迹抹消得干干净净。
楼梯口我碰到他了。
我记得我当时感觉呼吸都停止了,大脑一片空白。
苏新皓请假没来公司十几天,瘦了很多很多,脸颊都消瘦了一圈,眼尾泛着点红,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但我那时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沉默疲惫和无神。
我那时候已经长大了,懂得了自己的心思,不爱看他的眼睛里面都有什么了。
我那天要是鼓起勇气,去看一眼,去直视他眼底的沉默和难过还有疲惫就好了。
但我没有。
如果是张极,他一定就这样干了。
偏偏我不是张极。
偏偏我没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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