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魂血

战神坐镇天河之后，她所斩杀的每一名妖魔的魂体都会通过定坤这把前代神主佩剑的联系归于鸿蒙熔炉处，成为衍化新神和疗伤的养分。随着战局的对峙，双方在天河一线集结的兵马越来越多，双方交战了数十次始终难以分出胜负。漫长的对峙局面耗尽了修罗族的潜力，最终在第三次被战神败退后修罗王血腥清洗了妖族内部，调集全部的妖魔族再一次逼近天河。

天宫，中天神殿 御前会议。

“帝君，根据妖魔族最近动向和谍者密报可以判断：‘修罗族正在谋划一次大的决战’。”

柏麟帝君的气息早已没有了五十余年前虚弱之感，皇者威严令人不怒自威。看着青龙眼中露出思索。

这数十年他可不仅仅只是养伤，他的目光同时关注着天河战场，衍化的新神被他全部调去了前线，中天神族麾下的仙人也被集结于中天神殿备战，每隔数年便会调回战神回到天宫了解战况。战神在天宫期间柏麟调取了天界藏经阁中所有的神术授予她，同时也不断强化着她身上的中天神阵，确保罗喉计都不会突然苏醒。

看着殿中的战神柏麟笑了一下，谁敢相信堂堂的天界战神居然是修罗族第一强者，可是谁又敢相信她即将变成自天界定鼎以来最强悍的神灵。天帝说摆弄他人命数必遭反噬，故而他主张顺势而为，以无为之道统御三界。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妖族的背叛，是一场已经延续了长达的百年的战事，多少生灵罹难，人间几成地狱，作为母族为人族的柏麟既有愤怒也有自责。母亲当年离去之时拜托父君守护人间，于是父神以天君的身份和人族签订了人神盟约，随后更是率军杀入人间诛灭妖魔。曾经的他极不理解这一点，作为神，父亲有着漫长的岁月可以逍遥自在于天地之间。为何要在当年不惜与天帝决裂也要领兵下界最后陨落在魔域。

父神陨落后，天帝便迎娶了妖族王族金翅鸟一脉的瑶光公主为妃子，妖魔族也正式归顺了天界，继承天君之位后柏麟在稳固权位之后未尝没有向妖魔族复仇的想法。只是天帝以妖族归顺后三界的和平为由劝阻，又讲述了他所信奉的无为之道让柏麟放弃了复仇之念。

如果当年在君位稳固之后以为先君复仇为由发起仙魔之战以中天神族之力未尝不能彻底覆灭妖魔族，也就不会有今日之局面了。妖，果然善于伪装，皆不可信。万年岁月我柏麟尊您天帝之道，压制本族复仇之声，结果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局。天帝，您说我错了，那么本君就让您看看到底谁对谁错。

柏麟的目光转向战神缓缓开口：“战神，作为天河一线最高统帅的您，对青龙的判断有什么看法。”

早已褪去青涩的女战神走出队列行了一礼开口道：“陛下，我的判断和青龙神君一致，天河最近出现大批妖族兵马，众所周知，自五十年前陛下亲率大军扫荡妖族，斩首妖王。妖族便极少出现在天河战场，我们的直接对手是魔域的修罗部族，修罗不知礼仪法度，嗜杀成性，只以强力为尊，与他们交过手的诸位也都领教过他们的嗜血和疯狂。修罗族成也如此，败也如此。”

“喔，战神详细道来”在众神诧异的目光中柏麟赞赏道。

“是，陛下，修罗族的强悍诸位皆知，那么修罗族的劣势又是什么，便是其一味强力为尊，其结果就是战场上毫无纪律和配合，在我天界神军顶住了修罗族前三次冲击之后战场便会由神族主宰。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数十年的交战，天界已经不再是开战之初的那般不堪一击了。天界在陛下的率领下，即将迎来仙魔大战胜利的曙光。”

“战神说错了，是在天帝帝尊的率领下，天界才即将迎来仙魔大战胜利的曙光。”一名红衣神明开口道。

“司命星君所言甚是，当然是帝尊的率领下。”说完还向司命眨了眨眼。

“蓝河，当年调你来担任这司命星君一职，南天圣尊那里还颇不情愿，如今看来倒是本君该向圣尊赔个不是，让南天仙族失去了一位得力大将”。

“微臣惶恐，这一切都是臣分内之事”，蓝河低头跪道。

柏麟和战神对视一笑，不以为意。

“这小子倒是个滑头”。

“柏麟，他毕竟是南天仙族之人，你是没看见四灵神君的脸色那才叫一个难看。”

“妖族和魔族不同，妖族常年归顺天界，族内有尊卑，行事有法度。战力不如魔族，但其狡诈更甚。根据天界谍者的情报，修罗王最近去了一次人间，他归来后，不少主和的妖族将领便不知踪迹了，反而是妖族全军开赴天界，我们有理由推断妖族内部必定有一次清洗。”

战神转过身来诚恳道：“陛下，妖魔主力齐聚，臣恳请陛下奏请天帝帝尊参战，只要陛下和帝尊出现在天河战场，我军必胜，天界必胜。”

避开了战神灼热的目光，柏麟一时间有点不知如何开口，这些年他曾数次遣使皇极凌霄殿请天帝参战。可是天帝恼怒瑶光的陨落始终避而不见。

“此事，我会禀明帝尊的，应龙，魔域方面有什么情报吗？”无视了战神那失望的目光向右首的应龙问道。

“陛下，魔域左右使，修罗十二煞皆已消失于魔域，若战神和青龙神君的情报无误，他们将在天河出现。除此之外，魔域长老团也去向不明，还在进一步的探查当中，如果所料不错，也应该是在天河出现。”

“如果，应该，大战在即，应龙这就是你的回答吗？你这是将我天界的存亡视同儿戏。”柏麟的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意。

“陛下，这些存在本就是魔域高阶强者，稍不小心便会暴露，故而探查其踪迹极为艰难”

“够了”，柏麟从御座之上一步步走到了应龙的面前。浩瀚的神力压得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本君不听解释，只看结果，哪怕潜伏在魔域的天界谍者全部陨落也要查明这些魔域强者的动向，你明白吗？应龙！”

“是，吾主，臣即可亲赴魔域，查明情报！”

“好，这才是我天界神君该有的担当。”收起了神力威压的白帝俯身扶起了应龙。转身又问道：“若我与天帝不在天河，那么战神可有迎战妖魔大军。”

看着柏麟的目光，战神不由对天帝升起了几分怒意，昂首道：“柏麟，我不会输”。

“当然，在天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战神。”

最终，御前会议决断，由战神统领中军迎战妖魔主力，四灵神族，南天仙族担任左右两翼

负责遮蔽战场，应龙神君前往魔域探明情报为大军前锋。这份决议同时送至皇极凌霄殿。

对此，那位天界之主只回了一句：“可”。

中天神殿，侧殿密室。

战神躺在白玉床上，一盏琉璃盏浮于上空散发出阵阵光芒。而本来应该出发去魔域的应龙神君跪在下方苦苦哀求道：“陛下三思，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柏麟的手轻轻拂过战神的秀发，目光中带有宠溺和自豪，看着悬浮于上空的琉璃盏，仿佛看到了白玉亭中那位好友，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

“应龙，你要本君三思，那你告诉本君，我需要三思什么！”

“陛下，战神乃罗喉计都所化，将我中天神族全部兵力交给她，太过冒险，一旦她记起往事，我族危矣，天界危矣。”

“谁告诉你战神是罗喉计都所化的了”

“啊！陛下难道她不是罗喉计都吗？”

看着应龙惊讶的目光，柏麟不由大笑了起来。笑完过了他开口道：“应龙，不仅仅是你，天帝，南天圣尊，玄武，你们都以为战神是罗喉计都，我想很快修罗族也会查到这一点。可是今天本君告诉你也无妨，战神的确是罗喉计都所化，但其真灵却并非修罗一脉。”

“可是，陛下司命殿记载：’战神乃罗喉计都处得生‘”

“那是本君伪造的，若不如此，天帝安能将司战神职放心的交给本君。只怕战神诞生之日就是本君陨落之时。”

“那陛下，战神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战神是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修罗身，琉璃心，天道魂。”

看着那道从柏麟帝君眉间浮现的黑色血液，应龙喃喃道：“魂血”

魂血慢慢融入了战神的眉间，一道道神诀法咒从天君口中传出，金色神印闪烁。

“从此你我心魂相连，血脉相通，吾生，汝生，吾亡，汝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