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排好计划后,小心翼翼的探出狗头,连带着草叶的窸窣声。
蜘蛛妈妈猛的抬头,勃颈上顿时血流如注。
我看着她防备的神情,犹豫了几秒,最后决定主动出击。
是时候展现我丰富的外交技术了 。(我汗如雨下)
既然情况已定,那就让你们看看人类社交天花板……上面催了的灯。
“——你……你好……我日!”
几条蛛丝猛然闪过,光影下泛着白光,眨眼间便到了我眼前。
*
不好,速度太快了!
我紧盯着那几条如同刀刃的丝线,眼睛瞪大,神经紧绷。
热度冲上头顶,心脏几乎停滞,我的肾上腺素飙升值过高,直接把我的身体定住了。
忽然,那几条在我视线范围的蛛丝速度逐渐变慢,在空中划过了蜿蜒曲线。
身体比大脑更快,在它们几乎触面的时候才堪堪避开,同时耳边响起了破空声。
身后蛛丝布满,几乎要把我包成一个茧,我不断改变着方向,每次都差险险分毫触碰到它们。
一条丝线割掉了一缕头发,散在静谧的黑夜里。
——我不耐烦了。
她看攻击无效,紧接着抛出如绸带般的合并丝线,想提高蛛丝的攻击性。
那条白色带子直击面门,我避之不及,抬手便拽住了它。
蜘蛛妈妈愣了一瞬,淡色的眼睛盛满惊疑不定。
“滴答……”
血珠顺着带子流到地上,映出密密的血痕,还有一些被带子吸附了。
它割开了我的掌心,几乎麻痹的疼痛一瞬间涌来。
在现代二十一世纪只破过皮的我:“……”
“呜哇啊啊啊啊!!统……统统统!!痛觉屏蔽啊啊啊啊!!”
系统吓的代码乱了一瞬,连忙将痛感设置调成了0。
痛楚消失,只留下手心的麻痒,我看着狼狈的掌心,触目伤口让我汗毛倒竖。
我呼出一口气,顿时有些庆幸。
幸好是二次元画风,不然现实中的血肉模糊是真不能接受。
我握着那束蛛丝,手腕用力,将它从中间拦腰截断,断掉的部分浮在空中,终于有了蛛丝本身的缥缈柔软。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我避开蛛丝,将它斩断后脚尖一点,在条件反射中顺着丝线卡住了她的脖子。
伤势更加严重,她愣在原地,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直至被我摁着脖子压在地上。
她被抵着脖子滑出些距离,银白的头发交织着,我五指缓缓收拢,她的眼底终于流露出了恐惧。
——血脉压制。
“你是谁?”我决定先发制人。
“我……”她静了一瞬,表情露出了短暂的空白,她感到茫然。
“我不知道。”
这时我才想起剧中的蜘蛛妈妈没有名字。
我顿了顿,拉她起身,看着她满身的伤口,最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你在这儿别动,我去找些东西给你治伤。”
她疑惑又惊悚的望着我,灰白的眼睛眨着,没有光,映不出任何人的倒影。
我的耳尖可耻的红了,顾及已经碎成渣渣的尊严,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
她抖的更厉害了。
我去周围逛了一圈,回来后看她还待在原地,松了一口气。
我把她搀起来,到河边帮她清洗伤口。
心灵语言乱入:不得不说蜘蛛妈妈的身材是真好~(小花花冒出)
她捧着我递给她的几只肥兔子,陷入了空前凌乱。
“你的意思是……让我吃?”她忍不住问。
“对啊,你现在得补点血。”
我看着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心下了然。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人。”
蜘蛛妈妈疑惑的看着我,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皱着眉吃下了兔子。
我看她舔着唇角的血——虽然味道古怪,但身体恢复了好多。
长期虐待让她的恢复速度越来越慢,不得不去饮食新鲜血肉保持力量。
我想到她的家庭,忽然想帮帮她,临到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我不及下弦,自然没办法与累抗衡,不说累会如何维护自己的蜘蛛家族,单是蜘蛛妈妈,为了寻求一份安定庇护,也定然不会只身冒险。
——我的圣母心得理智些。
心里突然有些难受,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能什么也做不到的无能让我下意识的去逃避吧。
我扯着她,从天谈到地,大部分是我在说,她在听。
而她的态度也逐渐变得温和,从惊悚,到无奈,再到一言难尽。
——我感到她在同情我。
声音顿了一下,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她以为我和她同样孤独,只能随意扯个陌生人去交谈一番。
我愣了愣,孤独是没错,在这里我是只身一人,唯一的区别是我享受过幸福。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一时圣母心泛滥,想让她开心一下罢了。
天色渐淡,我与她聊了好多,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屁话。
她好像很开心,眼尾都漾着笑意。
天快亮了,蜘蛛妈妈该回家了。
我要了蛛丝作为报酬,决定找个暗处去搞我的被子。
我没有去问她身上的伤,在这深山中如何来的不言而喻。
想到家,她瑟缩了一下,不过还是冲我笑了笑。
微不足道的善意,足以去暖一颗快要流血疯掉的心。
起风了,草叶摆动,带着她的发丝。
“呃……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想了一下。”
她有点不好意思,手指绞着一缕头发,眼睛看着地面。
“——你可以叫我‘荧’。”
风过眉梢,我看着她无神的双目和浅淡的微笑,好像在黑夜看到了黎明。
萤火微光,永远伴着黑夜,荧星点点,永远含着希望。
我笑了起来,与她交换了名字。
“啊,你可以叫我穗子——”
她回家了,我躲进了树林中,太阳升起。
黎明到来,我想起了剧中她临死时的眼睛。
那双眼睛含着光,溢满了幸福与解脱,笼在阳光之下。
——我想为那双眼睛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