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得令牌（上）

“来者，何人？”

　　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来，那人心中顿如警铃大作，他暗中凝住了灵力，随时等待着可能出现的杀招。

　　在檀香弥漫、烟雾缭绕的祠堂中，他听见沉重似乎拖拽着的脚步声，这在祠堂守候着的人，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轻重，他一番感知下来，这竟然只是一个只有一点武功的普通人。

　　但那人仍然没放下戒备，在烟雾之中，来者的身形在他面前渐渐清晰，那是个佝偻的苍老女子，她着一身黑衣，白发飘散如雪，拖曳在地，干涸而无光，面上皱纹遍布，一道被火烧灼过的印记在她的脸上长留。

　　她那双浑浊的老眼在细细地打量着他，他身形不动，也由她打量。

　　不知这老妇人究竟是什么底细，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罢。

　　“阁下想杀我，为什么此刻不动手？”老妇人打量他一阵后突然开口问道，“硬是闯过了甬道心魔之阵，来到我族祠堂，应该不是为了祭拜故人罢。”

　　“也可以。”他笑道，“我在凤族，也算有些朋友。”

　　“能入得了凤族祠堂的朋友么。”老妇人哼了一声，方道，“这借口未免也太过拙劣了。此处所置排位，多为第一次神魔大战之前殒命的凤族先祖，至于后辈虽然是有，但也不多，更何况我都识得，没有一个与你这等魔族之人有所交集。阁下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他精心准备的伪装之术，骗过了凤族邀请函的验证，瞒过了火凰君等一众凤族长老，竟然瞒不过这个没什么武功的老妇人吗？

　　有点意思。

　　“若我祭拜完便离开，你会让我无声无息地离去么。”他避而不答，转了个话题，“毕竟，我也不想多遭杀业。”

　　“你还杀不了我。”没想到那老妇人却是自信地答道，“阁下还是直明来意吧，或许我会考虑把你关入凤族大牢还是就地格杀。”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自信。

　　“无奈啊。”他摇了摇头，叹道，“我不知你是谁，但你一定认识凤嫦。凤嫦应该把那件东西交托给你保管了罢，我要那东西。”

　　老妇人一怔——原以为这人会像其他来犯凤族禁地的人一样，都是为了在凤族祠堂中存放的那个对凤族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而来，然而这人的目的却并不在此。

　　他问她要那个东西。是的，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凤嫦的后人，先人曾言，此物乃是一个故人的交托，一个重要的东西，与凤族守护之物一样重要甚至要在其之上，此物关乎六界命运，便是身死也要将它护住了。

　　但是，先人也曾经说过，当某一个人要来取这东西的时候，她必须无条件地还给他，不能有半分迟疑。

　　“你为什么要那东西？”她警惕地问。

　　那人陷入了沉默。

　　就是这里，和平拿到令牌的这道坎，他过不去。

　　当年姽婳众人将他身体改造，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证明他自己就是当年交托凤嫦令牌的无名。